云府主院的花厅里。
不止云夫人,云侍郎最宠爱的妾室柳姨娘以及庶女云家四小姐云娇也在。
见云嫣这幅模样就来见人,柳姨娘抬起手用帕子捂住嘴故作含蓄的笑了起来,满眼的轻视之色。
一向和云嫣不睦的云娇就没什么顾忌了,直接笑出了声来,“五妹妹这造型还真是挺别致的,面见嫡母竟然敢顶着这幅模样,看来五妹妹是还没挨够父亲的教训啊!”
没想到花厅里还有别人,云嫣羞愧莫名,余光看到云夫人已经黑透了的脸,只得屈膝跪地朝着云夫人请罪,“女儿知错,面见尊长衣容不整,求母亲息怒。”
云夫人也不复在宋家时流着泪求可怜的模样,阴沉着脸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跪着的云嫣,突然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开口怒喝道,“你看看你哪里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这个模样就出来见人你还要不要脸!”
“母亲息怒。”云嫣咽下所有的委屈,头磕到地上,一副虔诚认错的模样。
解释是没用的,孙嬷嬷是母亲身边最得用的嬷嬷,母亲向来只疼爱长姐和小弟,对她这个女儿一向是可有可无,情愿听信一个伺候人的老嬷嬷的,也不肯听她说一句。
她小时候不懂,曾经据理力争的解释不满过,结果就是被母亲关了半个月的祠堂,孙嬷嬷更是认为被她挑战了威信,变着花样的磋磨她。
那短短的半个月显些要了她的命,可她后来出来告诉母亲自己被孙嬷嬷磋磨,母亲依旧不信,甚至认为她冥顽不灵,又罚了她跪。
至此,她才彻底死心,再不敢幻想自己在母亲心里的位置,也终于在小小年纪就承认了母亲不疼自己的事实。
云夫人居高临下的看了云嫣一眼,并不为她的低眉顺眼动容,面对着这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儿,云夫人整个人都充斥着高高在上,不像是在和女儿说话,反倒像是在训斥下人:
“这门婚事我是低声下地的为你求来了,你自己不要脸还累我这个母亲为你受累。如今你也算是快要出头了,宋家父子几人皆能干,又有承恩侯府那样有权有势的外家,你也算是攀了高枝了。”
“以后,别忘了多帮扶娘家,多为你弟弟谋些福利,我也算没白养你了。”
云嫣仿佛提线木偶一般,声音恭敬又毫无感情,“是,多谢母亲为女儿奔走,女儿记下了。”
“行了,看着你这样子就来气,净会给我丢人现眼,赶紧回去把自己收拾干净。”云夫人满是嫌弃了又打量了云嫣一番,吩咐道:
“从现在起,你就在自己院子呆着别出来了,将自己的嫁衣绣出来。也抽空给宋夫人和宋家小姐绣些东西送去,多在你未来婆母那里找找存在感。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呢,若是到时宋家反悔了,你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可不愿意再为了这个逆女去求人,如今求了这一遭,也算是对得起这个女儿了。
“是,母亲,女儿谨记。”云嫣声音都虚弱了许多,被关在柴房饿了好几日,她已经快撑不住了,但是母亲没让起,她只能继续跪着。
云夫人像是看不到云嫣的难熬。
柳姨娘和庶女云娇更是乐的看戏,自然也不会去提醒。
云夫人丝毫不被云嫣的顺从打动,嫌弃的目光依旧不曾软化,嗓音严厉的赐下责罚,“至于见长辈失礼一事……回去将弟子规默抄二十遍,抄好了拿给孙嬷嬷检查,有字迹不端或抄错抄漏的,就全部重抄。”
云夫人依旧不解气,冷着声音怒斥道,“这么大的人了基本礼仪都不懂,还被罚抄弟子规,云嫣,供你读那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母亲息怒,云嫣知错,云嫣谢母亲罚。”云嫣谢罚的声音越发驯服,甚至有些惶恐。
云嫣只觉得眼前阵阵黑暗,她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接着磕着头没人看到她的正面,狠狠的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疼痛瞬间让她清醒了些。
她不敢再尝试若是在母亲训话时晕过去将会承受什么。
“行了,看着你就来气,滚回自己院子去吧。”云夫人厌弃一瞪,终于允许她离开了。
云嫣缓缓起身,恭敬行礼,“是,女儿告退。”
刚走到门口,云嫣就一个踉跄显些摔倒,等在外面的秋心一个箭步冲过来,及时扶住了她。
“小姐。”小丫鬟脸上不满了担忧之色。
云嫣压下脑海的一阵阵晕眩,宽慰道,“我没事,快回去吧。”
秋心小心扶着云嫣,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云嫣。”身后一个骄纵的声音传来。
云嫣并不想理,当没听到,反而脚步更快了些。
云娇见云嫣敢无视她,面上浮现出一丝怒气,几步跑到云嫣面前将她拦住。
“我叫你呢你没听见吗?”云娇一脸的骄纵,丝毫不将云嫣这个嫡妹放在眼里。
云嫣无法,只得停下,低垂着眉眼气息行礼,“云嫣见过四姐姐,四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怎么,攀上了宋家就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开始无视了,你这是攀上高枝就不认家人了啊!”云娇尖着嗓音嘲讽。
“云嫣不敢。”云嫣靠着秋心的支撑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