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看着一脸怒容跨进门来的人,立时吓的肝胆俱裂,瞪圆了眼睛,身子都开始轻颤起来。
“陛……陛下。”惠嫔腿一软膝盖狠狠砸在地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声音虚弱无力。
皇后却截然相反,眼睛倏然明亮起来,扶着嬷嬷的手强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给皇上请安,声音哽咽,“臣妾拜见陛下。”
皇上并没有立即叫起,而是越过二人做在了主位上,视线扫了一圈,才平静吩咐道,“皇后起来吧,坐。”
说完,又看向长公主,指了指侧面的位置道,“你也坐。”
长公主微微躬身算是谢过,走到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惠嫔,面色讥讽。
果然是个蠢货,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倚仗,敢在皇后面前叫嚣,她儿子可还不是太子呢?
若是萧瑾仁真成了太子,或者未来成了天子,这个蠢女人还不定要怎么猖狂呢。
长公主微微垂下眸子,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你方才在和皇后说什么,说出来让朕也听听。”皇上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惠嫔,口吻平淡的问。
惠嫔如过电般浑身一颤,哆哆嗦嗦的不敢开口,直到皇上等的不耐烦了重重拍了一下身旁的桌案,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回话,“回……回禀陛下,臣妾没……没和皇后娘娘说什么,就是……听说皇后娘娘身子不适,来……来看看皇后娘娘。”
“当着朕的面还敢撒谎?!”桌面再次震动,上面摆放的茶水都溢出来许多,皇上冷冷看向惠嫔,厉声呵斥。
惠嫔再承受不住,忙不迭磕气头来,痛哭流涕的开始求饶,“陛下恕罪,臣妾知错,都是臣妾的错,求陛下饶恕。”
磕了一会儿见皇上不理她,惠嫔又转向皇后的方向,继续磕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臣妾鬼迷心窍了,求皇后娘娘饶了臣妾这一回吧,臣妾再不敢了,求皇后娘娘赎罪……”
“咳咳咳……本宫不过是个失了儿子又失了陛下恩宠敬重的无权皇后,哪里有什么权利饶恕你。”皇后苍白着脸,连坐都有些困难了,需要扶着身旁的嬷嬷才能坐直,未语先咳,嗓音都透着虚弱。
长公主看着有些揪心,这分明是病弱膏肓之态,忍不住出声劝道,“皇后嫂嫂保重好自己。”
皇后对着长公主笑了笑,“多谢长公主了。”
她知道身边的人偷偷求过长公主,没想到这个和她关系一向不怎么好的小姑子竟真的会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前来声援她,为她在陛下面前求情。
此刻她对长公主是格外的感激的,这声谢,既是谢长公主的关心,也是谢长公主愿意在这个时候向她伸出援手。
若非长公主去陛下面前为她说话,陛下是绝对不会再踏入她的未央宫的。她也就只能任由惠嫔这等贱人欺负,拖着本就虚弱的病体被生生气死。
“不,皇后娘娘,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鬼迷了心窍,做出不该做的事来,求皇后娘娘宽恕臣妾这一次吧,臣妾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陛下,陛下您息怒,您饶了臣妾这一次吧,臣妾不是有意了,臣妾知道错了。瑾仁可是在前朝为陛下辛苦效力,就算看着瑾仁的份上,您就原谅臣妾这一次吧,陛下——”
惠嫔还在语无伦次的求饶,甚至搬出了端王来。
听惠嫔提起端王,皇上脸上的郁气越发深重了些,冰冷的眼神直射向惠嫔。惠嫔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立时噤声,再不敢多说什么。
“萧瑾仁?”皇上冷哼一声,心头嗤笑,那个逆子在前朝和朕抢权,你就在后宫欺负落难的皇后,还真是亲母子啊!
“是啊陛下,瑾仁可是为了帮陛下您,日日呕心沥血,您看在他的份上,就饶了臣妾这一次吧。”惠嫔完全没听出皇上这声冷哼背后的意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再次将端王捧了出来。
长公主实在没忍住,一声嗤笑从口中溢出来。内心纳罕,皇兄的后宫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妃嫔?
皇上皱眉,惠嫔这又哭又闹的吵的他格外心烦,加上萧瑾仁在朝中越来越大胆的动作,这母子二人是拿别人都当傻子了吗?
“惠嫔以下犯上,降为婕妤。”皇上冷冷的吐出字句,看着惠嫔的眼神没有半分温度,“你既然喜欢跪,那就每日来皇后这里跪上两个时辰,其他时候就老实在自己宫里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这是既降了位份,还罚了跪,同时又禁了足,并且没有时间限制。
只要皇上一日没想起解除她的责罚,她就得日日这么跪下去。
“陛下。”惠嫔有些呆愣愣的,脸上还挂着几道泪痕,方才磕头磕的头发都有些散了,如今这形象属实难看的很。
眼泪再次不要钱似的的滑下来,惠嫔声音急切,“陛下,陛下您绕过臣妾这一次吧。臣妾这些年被皇后娘娘罚了太多次跪,腿已经彻底伤了,再跪下去真的要废的呀。陛下您疼疼臣妾吧,臣妾这么多年侍奉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臣妾还为您生下了皇子,陛下……”
再急切可怜的声音也抵不住天子的一颗冷硬心肠,皇上听的心烦直接摆手示意宫人将其直接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