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所见,玉箫垂挂流苏衬以铁松核为饰,故土风物霎时勾起乡愁潮涌,一波一波地漫溯覆上心头。 ——‘道域,我的故乡,现在的你,安好吗?’ 在外已久的游子蓦得感到身躯微微发冷,摘下腰侧酒葫芦狠狠灌了一口,烈酒如刀寸寸划过咽喉,实在是一种折磨。 何况酒喝的过量,怎么尝都是一股难以咽下的涩味,但也唯有借此,方能压下胸腔内的苦楚。 拿开酒壶,擦了擦嘴角,风逍遥心道:‘倘若花痴在的话,一定又会说我牛饮暴殄天物了吧?’ —— 【往昔,四季一时 荻花题叶低下头,再次确定了一下。 确定无误,他的衣服上,确确实实染上了茶渍,而罪魁祸首,恰恰就是坐在对面的风中捉刀。 来此避暑的刀宗少年演武完毕自觉口干,十分自来熟地就在好友对面找到位置落座,顺带替自己添上一杯放凉茶水一饮而尽。 狂饮数杯,少年这才宛若活过来一般重重放下茶杯。 飞溅液滴于此生焉。 扫了眼可怜衣裾,荻花题叶一板一眼道:“这是上等的大红袍。”价钱不重要,关键是弄脏了很难清洗。 貌似豁达实则相当拘于小节的学宗少年一点也不想整天茶香四溢——字面意思。 “我尝着都差不多啊。” 闻言,风中捉刀又端起茶杯,甚是随意的喝了一口。 “……你这么牛饮,当然无甚分别。” 被噎了一下,更是下意识被带偏话题,荻花题叶尝试纠正对方品位。 “茶,是要品的。” 思索片刻,风中捉刀只是干巴巴道:“太难了。” 荻花题叶无奈地叹了口气,旋即但闻宽慰女声响起。 风花二人闻声望去,微风落在他们脸上,竟有莫名的香甜气息,忽然一道白绫在二人面前一晃而过。 “神啸刀宗双锋三艺,但真论绝学,仍以醉生梦死为第一,因此门人仍是以尚酒居多,倘若让风戒酒饮茶,那倒真真是难为他了。” 女声正说着,香甜气息更近,荻花题叶举壶又添了一杯招待来人,玲珑雪霏到了。 星宗少女入座,扫了一眼案几,纤眉一扬,纳罕道:“这可真是奇了。” 刀宗少年在场的地方居然有茶无酒。 “唔!让我猜猜——”白皙食指轻抵下颔,不多时,就听见玲珑雪霏莞尔发声,“又被刀宗掌令禁酒了。” 风中捉刀哭丧着脸点了点头。 现在的旺财显然还不是未来那名老贼头,如今的刀宗更是如日中天,刀宗掌令一声令下,说没酒喝那可真就是一杯酒都买不到。 眼见好友失意体前屈,被激起好奇心的玲珑雪霏不由问:“所以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虽说习惯成自然,但毕竟修真院生活也是无聊,因此难得的调剂怎能轻放。 “宗里有弟子讽刺大师兄是废物,我就把他们挨个教训了一顿,后来众弟子闹到师尊那里……” 在荻花题叶心疼目光下又狠狠灌了一口大红袍,风中捉刀语气闷闷。 “不过是一场天元论魁而已,输了就输了,有什么要紧,虽说啸穹缺了一角,但还是很好用啊,照样是伐木造屋的好帮手。” 听到后来总觉哪里不对,玲珑雪霏语气听来十分微妙,问:“这些事,风是怎么知道的?” “这哦,之前我和来…笑残锋师兄想说啸穹并没有伤损太多,就找了个机会趁师傅洗澡的时候把啸穹偷…我是说借了出来,试了试。” 风中捉刀才不会承认是看见花雪二人都搬出来住,也想搞特立独行,这才借啸穹出来伐木造树屋呢。 虽说最后只是造出来一个四不像,但这也侧面证明了啸穹还是很好用的,镇宗双器不愧是镇宗双器,用来砍树效率实在有赞。 沉默片刻,玲珑雪霏有些难以置信:“刀宗掌令只禁了你的酒?” 居然如此宽容,吃惊之余,有赖好友熏陶,叛逆期虽迟但到的星宗少女认真思考“借出”三垣法宝计划的可行性。 “是啊!” 风中捉刀满不在意地一点头。 似是看出好友在打什么坏主意,荻花题叶纠结再三还是决定泼冷水,道: “刀宗在风这届出彩人物并不多,加上刀宗的西风横笑因天元论魁缘故饱受诟病,最终镇宗双器大抵仍是要传给笑残锋和风。” 因此有此优待并不意外。 “这样啊!”叛逆少女不无惋惜地叹了口气,“那么想来风分到的该是神逸才对。” 啸穹拟形,刀步神逸,就双锋三艺中的小碎刀步而言,风中捉刀正是刀宗一众小辈当中的佼佼者。 “我倒没你们这么多想法,日子嘛,吃饱喝足就好,神逸嘛,有缘就好。”无缘也莫强求。 并非无有期待,只不过自家大师兄天元论魁败北殷鉴未远。 这话听来豁达,然而荻花题叶偏能听出话中低迷,视线一扫对方两臂,双手虎口处硬茧遍布。 他想了想,挥袖撤去桌上冷茗,反手拎出一坛竹叶青放在案几上。 “麦浪费我的茶水了,祸害它去吧。” 风中捉刀回望,只见荻花题叶眼里分明闪烁着少年看不懂的光芒,却带着平复低迷心情的力量。 少年定了定神,再一转眸,双瞳已被竹叶青装满。】 如今想来,于风逍遥而言,那酒的滋味已然记不清了,唯一的印象只有那坛酒很多,多到值得一辈子来回味。 回忆一发不可收拾,甫收回心神的风逍遥已然身处晦暗地宫当中。 此处是西剑流遗址的地下,也是胜邪封盾真正的中枢所在。 见到梁皇无忌,阐明来历的各方实力在还珠楼作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