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你跟她低头的,但那个时候……” 胡宁月越说声音越小,委屈极了。 迟峻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语气也缓和道:“我不和你生气了,你还没吃饭呢吧,我陪你回食堂把午饭吃了,要不然下午军训扛不住。” 胡宁月笑得灿烂:“好!咱们一起!” 迟峻没注意到,在他转身后,胡宁月立刻收敛的笑容。 —— 为期一周的军训很快迎来了尾声,军训的最后一天下午,教官在快要结束的时候跟同学们讲了好多他们训练的故事,不知不觉讲到天色暗淡下来。 教官站在中央,大家围坐成一圈,听得入神,谁也没注意时间。 讲完后,张教官清了清嗓子,摘下军帽,单手捏着帽檐放在手臂上,笑得憨憨的:“今天是咱们最后一次军训了,明天新生阅兵大会结束我就要和各位说再见,感谢同学们为期一周的陪伴和配合,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很累很辛苦,但在今后的生活中,你们会发现你,这段苦累的日子,会成为你们生命中最难忘的回忆!” 掌声雷动。 张教官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那么,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送给大家一首歌,这祝愿大家学业顺利!” 激烈的掌声响起,同学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教官。 教官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的歌声回荡在整个操上。 或许是被教官的气势感染,会唱这首歌的同学们开始跟着打节拍,一起哼唱起来。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大家纷纷不约而同地伸出胳膊,随着节奏左右晃动。 教官和同学们的和声仍在继续。 唱着唱着,有同学出现了哭腔。 哭泣的同学越来越多,沉浸在即将分别的氛围中,夏晚晚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鼻子酸酸的,歌声带着哽咽。 何念音直接用袖子抹起了眼泪。 歌曲毕,掌声震耳欲聋。 张教官对着同学们深深地鞠了一躬,把军帽带在头上,拽了下军训服的衣角,恢复了往日的严肃,铿锵有力道:“好!解散!” 要是前几天同学们肯定都一溜烟的跑了,可今天,谁也没有动。 大家自觉地跟教官让出一条路,目送他走了好久,直到教官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同学们才陆续离开。 秋日的夜里染着微凉的风,月亮从墨黑的夜空中露出影子,操场两边亮起的灯铺洒在塑胶跑道上,泛着暖黄的光。 夏晚晚揉了揉发酸的心口,走到长椅旁弯腰收拾着地上的背包。 人在这个世上要经历无数回分离,每一次升学的各奔东西,一转身不经意间的错过,还有因为不可抗因素的阴阳两隔…… 而那些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的告别,往往会成为一个人终生的遗憾。 她沉重地叹口气,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也想起了林又鸣。 那个时候她沉浸在震后的恐惧和失去双亲的痛苦中,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连林又鸣什么时候被接走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身体有没有好一点,还记不记得自己。 夏晚晚在一阵胡思乱想中整理好了背包,背好包,无意间瞥见了林慕白的背影。 少年的背影挺拔又颀长,微弱的月光落在他乌黑的头发上,他忽然蹲下去,单膝跪在地上系着松散开的鞋带,在路灯的光线笼罩下形成一道剪影。 在夏晚晚中,那道模糊的剪影逐渐和儿时林又鸣的影子重合起来。 她使劲地挤挤眼睛,下意识地开口叫道:“林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