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倒是个敢担当的。 阿春看着她叹息了声:“小娘子,你就是把自己发卖了也不够赔的,还是我去找殿下请罪,你在这待着吧。”阿春说着就要端起药碗离开,小娘子家甚至连官身都不是,只她爹是个教书先生,哪里有银子? 褚朝朝上前拦住她,又问:“这么贵?”她好歹也值些银子的,阿娘说若在战乱年代,她这个模样的,可值钱了。 阿春回她:“这蜈蚣统共也就三只,是孙大夫用药膳养了五年才成,不是银子能衡量的。” 褚朝朝丧气的叹了声。 这时,谢璟神色温和,向着褚朝朝走去,嗓音噙着笑意:“你还真想把自己给发卖了?” 阿春见谢璟走来,急忙端着药碗跪在了地上,是她没有看好药,也没跟小娘子说清楚,才会让小娘子误以为是没用的虫子。 褚朝朝见阿春跪下了,她也要跪,被谢璟抓住了手腕,他眸光深邃的看着她,嗓音倒是温和:“若是发卖给本王,倒是可以抵了。” 褚朝朝:…… “殿,殿下是想让我做什么?” 谢璟抬手示意阿春起来,宽大的手掌依旧握着褚朝朝的手腕,扯住她的手向着敬云院走去:“先欠着本王。” 他说完,听到身旁传来小小的叹气声。 直到走进屋内,褚朝朝才又问他:“没了蜈蚣殿下的毒是不是就解不了了?” 谢璟侧首看她,想起这小姑娘来璟王府的目的,说道:“孙大夫医术高超,本王不会死的。” 褚朝朝没听出他的意有所指,点了点头。 垂眸的瞬间,她轻呀了声,躲在谢璟身后,谢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地板上石崇留下的血迹阿绿还未来得及清理。 显然她看到血迹,想到了别的,有些吓着了。 谢璟垂眸看着她,轻声解释着:“他们是罪有应得,不必怕本王。” 谢璟已能很好的把握住对她说话的语气,不会生硬也不会冷厉,不至于把褚朝朝吓的又发抖。 褚朝朝闻言老实的点了点头。 这时,木漾走进来,禀道:“殿下,顾公子求见。” 谢璟微微蹙眉,今日倒是很忙,他本还想着将褚朝朝带进书房考查一番她的学问,看来只得作罢,到夜间再考查了。 谢璟去了竹园见顾凉。 竹园离得敬云院不远,转过一条回廊就是,未中毒前他常一个人在竹园里饮酒,那里清静,除了顾凉也就只他一人去过。 顾凉是大盛朝唯一异姓王顾凛的长子,与谢璟向来性情相投,让木微木漾曾一度以为他家主子与顾凉是断袖。 顾凉坐在亭下,抿了口茶,大肆夸赞一番:“璟王殿下这里的茶着实是香醇,好些日子未来讨一杯了。” 谢璟未理会他的话。 顾凉又开始说笑:“朝朝来到王府也有几日了,殿下身边突然多了个女子可还适应?”顾凉说到女子时,故意压重了语气,意有所指。 虽然他知道谢璟根本不舍得碰那小姑娘的。 谢璟听到他提起褚朝朝,倒是勾出一抹笑,顾凉肉眼可见他是极为适应,提醒着他:“璟王殿下的冷脸对着我们也就算了,可别整日里对朝朝那样。” 吓跑了可如何是好。 他可还记得,在灵山寺那日,小姑娘磕磕巴巴的跟空明大师说出‘陆臣’二字时嗓音里含着的娇羞。 顾凉话落,却是第一次见到谢璟眉目间有些犯愁,想来他是说对了,朝朝怕他。 “殿下哄着些,时日久了,她也就不怕了。” 他其实想说,不如直接圆了房,一个床上滚出来的夫妻关系自会亲近些,这感情日后培养起来也容易不是。 可他没敢说。 二人说了一会话,顾凉谈起正事:“适才我见木微带着石崇离开了王府,殿下当真要为了八年前的旧案一直与陛下作对?” 谢璟是景帝与皇后唯一的嫡子,以大盛朝立嫡不立长的规矩,他早该被立为太子了,只是,谢璟一心揪着八年前的旧案不放,想要为张家翻案。 而当今陛下,非常反对这件事。 是以,立储之事一直被拖着。 谢璟看了他一眼:“本王为忠臣翻案,何来作对?” 顾凉也是知道他是铁了心要做这件事,说来也是多嘴一问,朝朝都进了璟王府,他更是不会就此罢手。 顾凉与谢璟在这里谈事,褚朝朝在屋内待了会,觉得无趣也出了敬云院,隔着老远她就看到一片牡丹花中有一团毛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