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有人来,她只好小声轻叹了声,心中想着,璟王殿下怕是已病的下不来榻,她是不是可以早些洗洗睡了? 这般想着,她指尖悄悄扯去红盖头,屋内烛火通明,一时间还有些刺了她的眼,让她下意识抬手去挡了下,待缓过神来,她才开始认真打量起这屋内的一切来。 在两排高架烛台的映照下,室内红绸更显艳丽,墙壁之上悬挂着的画作皆是出自名家之手,白玉石、红珊瑚,一应摆件更是珍贵稀有,褚朝朝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这里的布置倒还挺好。 她正目不转睛的欣赏着,窗纸上透出两个并肩而行的剪影,瞧那身形,是两个女子,听得一人说道:“乡下来的丫头,定是个眼皮子浅的。” 另一人附和:“咱们殿下是何许人,估摸着她也就冲冲喜,连殿下的面都见不着呢。” 褚朝朝收了欣赏的兴致,这是在说她? 还专门跑到她的窗外说给她听? 她虽不想见什么璟王殿下,可还是有些生气,又不敢出去反驳,她不是来自乡下,她家是住在春水镇上的。 若不是阿娘让她嫁过来,她是不愿意来这什么璟王府的,阿娘和祖母皆信佛,生了一颗善心,不愿她嫁给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将人家给克死,白白担了罪孽,听闻璟王殿下就要死了,正纳妾冲喜,阿娘拿出给她攒的嫁妆钱给好多人送礼,最后才让她嫁进来为妾了。 阿娘和祖母心怀慈悲,她自小耳濡目染,更是心善,为着此事心中愧疚了许久,也就听闻璟王殿下待人极坏,性情暴戾后她的愧疚才少了些。 反正没有她克他,他也会死的。 最多是多活上几天。 这时,她的侍女碧儿手中端着托盘走进来,眉目盈盈的说着:“小姐,我去厨房给您端了牛肉面,可香了呢。” 碧儿说着,放在八仙桌上,褚朝朝从她一进门就闻到了香气,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刚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听屋外传来叩门声,随后是略粗重的一道声音传来:“褚姨娘,换身轻便的衣服随老奴走。” 褚朝朝:…… 心中慌慌的,垂眸看了眼牛肉面。 虽是心中疑惑,还是赶忙起身褪去婚服换了身素色衣衫,正欲出门,又折返回来,将碗中的牛肉给吃了,又如只小仓鼠般嗦了口面。 待她走出门时,口中的面已咽下,等在门口的申嬷嬷眸光锐利的将她打量了眼,她原本只听闻嫁进王府给殿下冲喜的是个乡下丫头,此刻见着了人,却是觉得比送来的画像更为貌美。 这姑娘不过才及笄的年纪,一双漆黑的眸子透着纯真,活脱脱就是个出尘脱俗的小美人,哪有那些个下人口中说的那般不堪,肤如凝脂,适才对着她笑的那一刹,她一个老婆子看着都心中欢喜。 没准殿下会喜欢呢。 申嬷嬷抬手给她抚了抚肩头的衣衫,下意识在褚朝朝肩上捏了下,她果真没猜错,这姑娘看着身形纤瘦,身上却是个丰.满的,她略抬了抬眉,嘱咐道:“今夜你去殿下跟前伺候着,记住,困了也要忍着,须得守一夜才是。” 褚朝朝:…… 守一夜? 她会困的。 心中虽是不满,口中却应着:“知道了,嬷嬷。” 申嬷嬷又好心提点了她一句:“殿下如今病着,守在榻边安生点,别动那些个心思。” 褚朝朝似懂非懂的点了头。 待褚朝朝被申嬷嬷带去谢璟的寝殿后,皇宫坤宁殿内,皇后面色愁愁的倚在贵妃榻上,宫女在身旁给她捏着肩,有人回禀道:“娘娘,那女子已去照顾殿下了,娘娘放心,殿下洪福齐天,定不会有事的。” 皇后瞥了一眼窗外,语气略有不满:“本宫如今也是病急乱投医,璟儿是本宫唯一的儿子,他不能出事,也不知这空明大师所言作不作得真。” 若说冲喜,谢璟已过弱冠之年,早该娶妻,给他娶来王妃就是了,敏儿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他又不是不知,可空明大师偏偏说只能娶侧室冲喜。 这下,她那兄长安国公如何能愿意? 敏儿虽是想得开,想要先以侧室入门再做他的妻子,可偏偏空明大师又算出了嫁进王府冲喜的女子生辰八字。 此时,敏儿不知道怎么在国公府闹着呢。 可她这个做姑母的又能怎样,璟儿的病能快些好才是她最期盼的,至于娶谁,不过是个妾室,待璟儿病好,打发了她就是。 褚朝朝进了谢璟的卧房,踏进门的那一刻,她的小心脏就砰砰的跳,也不知璟王殿下丑到哪种程度,别吓着她才好。 听阿娘说,她小时候被一个生的丑陋的亲戚抱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