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风清,惠风和畅。如此美好的夜晚只有何以安闷闷不乐的坐在日月明大殿门口的阶梯上。 “怎么了,为你办的迎接会,上一次因为龙太子的事没让你喝尽兴,这次不多喝点了!”贺锦程拿着酒壶坐到何以安身边,看着她拉着脸说。“还是说你在担心什么?” “废话,你说那个‘空’究竟是什么意思,扔过来一封信,告诉我们要准备好接招。”何以安抬头闷了口酒,“他说什么还就真会来什么。我现在怀疑他会不会和那个主上有直接关系。” “今天晚上那个暗日意的老头会不会来,毕竟你回来,咱们的这个结界可能会减弱的。” “哦,”何以安点头,没有再接话。 不等一会儿,洁白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原来的天空不再晴朗,黑沉沉的压在人的头顶,莫名其妙的感到沉闷。 这时,何以安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回头低沉地说:“快下雨了,让大家早些回去别淋了雨。” “好的门主,你也早些回去,别在花田待太晚了。”贺锦程点头,进了大殿内。 何以安慢悠悠的向花迅的方向走去,她深呼一口气抬起手看了眼手中的青玉叶片,不自主握紧了拳头。“其实有这样的结果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他放不下的又何尝是我能放下的。”她一边走一边想着。 这么多年,除去自己死掉的日子,我好像也有过想回去的时候。可是,连我都开始动摇了,又有谁能为自己的父母报仇血恨。 这些年的坚持到了最后,还能剩下什么?一颗烈水珠,从九曲仙人的友人江家手中到了父王母后这,另一半在魔域独幽洞内不见天日。可现在这些东西都到了我手中,却也是危机重重。 “值得吗?”何以安抬头,不知不觉间自己居然已经走到苍云台这儿了,寒酥流内的花儿开始有绽放的迹象,想来是要下雨的缘故。 这花儿生得晶莹剔透的,与那棱花和天鸾莲足媲美。 “也不知这花叫什么名字,就这样无根无叶的飘着,倒像假的似的。”何以安伸手触碰花苞,然而那花儿像通灵一样悄然绽放。 何以安轻笑,走向苍云剑,然而,她也被结界挡在了外面。她将手放在结界上,形成结界的气流在何以安手下好似液体一般包裹在她手掌,然而在这之下的暗波足以杀人于无形。 苍云剑感受到主人的召唤,微微有了动静,最后还是在“锵锵”的声音中恢复平静。这台上的结界也不再流动,一切像没发生一样。 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贺锦程撞了下身旁的江森道:“你说门主要是就这样拿到苍云剑,那暗日音的老头知道了,会不会直接气死。” 江森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贺锦程也没指望着他答话,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苍云台这五年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果然灵器都是认主的。 贺锦程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自己的寻音剑,“不过这苍云剑怎么没动静了?这是没找到正确的打开方式,有待解答?” “可能是住在里面的九曲仙人还没有原凉她这个一点都不听话的徙儿吧。”江森看着何以安的方向,柔声道。 “你怎么知道?”贺锦程突然扭头抓着江森的肩膀,双目炯炯有神。 “怎么一提到这个你就来劲,”江森抚开他的手,“回你的炎北阁去,到时候再说。” “也行,我们这就走,”贺锦程搂着江森的肩膀,两人推推搡搡地回了炎北阁。 苍云台——何以安见苍云剑没了动静,只好放充本来她也不打算现在就拿到,过几天找个适合的时间再拿也不迟。她从苍云台离开,来到十里花田。 十里花田倒还是那副模样,没什么改变,只是如今何以安再看到这景象,感到有些凄凉。慢慢的,她也走累了,直接坐在了一片彼岸花中。 何以安看着手中的青玉叶片,忍不住流下一滴眼泪,接着便是第二滴、第三滴,越来越多,连成了一道泪痕,到最后哭出了声音。 天空阴沉沉的,突然响起一声天雷。片刻,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亮光将花田照得白森森、阴暗暗的,宛如人间地狱。 不多一会儿,天空下起倾盆大雨,洗刷着这片大地,洗刷着人间,洗刷着尘土。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味,还夹杂着血腥味。 因为,何以安受伤了。她用力握着那枚青玉叶片,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郑鸣谦对她说的话,还有以前种种,这些事挥之不去,也让她无法释怀。 槿安,这个名字最后的含义不过是沤珠槿艳罢了。何以安这样想着。 眼中不断涌出泪水,青玉叶片锋利的边缘陷进了手掌,殷红的血液从掌心流出,滴落在何以安的衣袍上和泥土里,与雨水混为一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