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春楼——夏杰端着两碗红油抄手上楼找到李楠,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在他面前摇头晃脑,哼着小曲。 “呵,出门捡到银子了?”李楠坐到他的前面,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好奇,却又佯装不在乎。 夏杰邪笑一声,故作引诱,“你猜我今天在街上遇到谁了?这个人与你可是旧相识呢!” 李楠听后,抬头瞥了一眼,继续吃他的抄手。 夏杰得不到回答,伸手把他的碗朝自己的方向拖了一下,在李楠手中的勺子“啪嗒”一声掉在了碗里,一片油花溅在了他的身上。 石发色的衣袍上开了朵红彤彤的花儿。 “有……”李楠深呼了口气,翻着白眼拿出条帕子擦拭,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没开口骂人。 “怎么没反应啊!你就不想知道那人是谁?”夏杰挑着眉,继续问。 “哦,那你说吧。” “切,我和你说啊。”夏杰无奈,凑到李楠面前,“我看到何以安了,你心心念念的何大公主又活了。如假包换,江森那狗狐狸也在,你给点反应行不行!” 夏杰本是神神秘秘的说着,想引起对面那面瘫似的人一点反应。 结果李楠坐怀不乱,只是在刚听到“何以安”这个名字时微微一愣,随后又恢复原来的模样,波澜不惊。 夏杰撂下手中的勺子,“靠!吃吃吃,就知道吃!辣死你得了!”他大声咒骂了一句,抄起一旁的辣椒油往李楠的碗里放了一大勺,又嫌不够,抄起勺子舀了一大块。 原本不是那么火红的汤底现在变得……无法描述的红,只是看一眼便有着对味蕾的冲击。 转眼间,夏杰踢开凳子,走了出去。当最后一抹绯红色衣角消失,李楠才放下勺子,咳了好几下,笑着自言自语:“我就知道那天只是个意外,真好!你又回来了真为你高兴!” 房间内充满了李楠开心的笑声,他抬手捂了眼青,竟然有些湿润。他走到书案前,拿出一张宣纸写到:你回来了,祝贺。 最后的落款只有一个字,接着李楠吹响口峭,一只白鸽飞来,又匆匆飞去。 凤国王宫福宁宫——太上皇冷青槐抱着蓁蓁教她读诗,“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冷青槐低沉稳重的嗓音回荡在这若大的房间内。 蓁蓁跟着她,奶声奶气地念:“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冷骥在门外欲要开口打破这爷孙俩美好的读书氛围,被何以安拦了下来,只听房内的蓁蓁又指另一句诗问:“皇爷爷,‘陟彼屺兮,瞻望母兮’是什么意思啊? ” 抱着蓁蓁的冷青槐愣了一下,开口道:“是思亲的意思,蓁蓁还小不明白也很正常。” “就像皇爷爷思念漂亮姑姑那样吗?”蓁蓁抬头,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 “瞻云陟屺,终究是悲伤的。”门外的何以安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里面的爷孙俩听到。 “有人在外面,皇爷爷我们要去看吗?” 不等冷青槐把人放在地上,冷骥带着何以安已经进来了。 何以安看到冷青槐,撩起衣袍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个头,“叔父,侄女让您担心了。” “你……”冷青槐激动的走到她面前,抬手扶摸着何以安的脸庞,眼神氤氲。 一生要强且坚毅的槐文帝冷青槐,第一次流下泪水,“这……好啊,回来就好。至少大哥一脉还留下了你,以后我们再也不逼你回来了,安安!”他把何以安轻轻拥入怀内。 做为凤国前任帝王,冷青槐自然希望皇室血脉能纯正的保留,可身为长辈,他还是愿意何以安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快乐自在的过她自己想要的生活,至少她是活看的。 冷青槐拉着何以安在一旁寒喧,而蓁蓁由冷骥抱着远远地看着。 “父王,这个小哥哥和那天晚上的漂亮姐姐长得好像啊!” “那晚秦蓁不是没看到那姑娘的容颜吗,又怎么会觉得相似。”冷骥为她整理了下衣裙,并没有解释何以安就是那晚的槿安和女扮男装的事情,只是柔声道。 “嗯,”蓁蓁歪着头,捂着小脸蛋说着:“因为她们的眼睛像啊,而且都有一颗小黑点在眼角处,可好看了。父王,他为什么要叫皇爷爷为叔父啊?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哥哥,为什么……” 原本在那边儿聊天的何以安两人走了过来,何以安揉了下蓁蓁的小脑袋,轻声细语地说着:“你怎么有这么多为什么呀,你来问我,我都告诉你。” “哥哥……”蓁蓁害羞地躲到冷骥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