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鸟尽,良弓藏!”何以安仰天长啸,看着面前物是人非的景象,边笑边哭,“狡兔死,走狗烹!哈哈哈哈!” “我一个门主,一个公主!连自己的弟子、子民同袍道友都保护不了,呵!还当什么门主!”何以安像是疯魔了,“自以为,天之骄子,一时年少轻狂,创下嗔戒门。” 郑鸣谦不忍见她如此,抱紧了何以安,“安安,别再说了,我们回家。” “回家?”何以安推开面前的人儿,自己也虚晃着后退,“回家,家……多么可笑?我哪还有家!哈哈……郑鸣谦!你告诉我,我是应该回凤国公主府,还是去哪?” “安安,别再折磨你自己了,我,我们……”郑鸣谦拉住何以安的手,却又被她甩开。“现如今我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只蝼蚁,终究敌不过老无爷!” 说着魔域千年一遇闪起了闪电,响起了天雷。“老天爷!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只是想保护他们,保护这些无辜的人!”何以安被脚下的尸体绊倒在地。 “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何以安伸手,将自己的三样灵器召回,却独留苍云剑于手中,郑鸣谦见势不妙,怕她做傻事,飞扑上去。 “安安,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我求你了。”郑鸣谦堂堂七尺男儿,面对这样的何以安竟也流下了泪珠。“听话,我带你走,离开这里。安安!把剑放下。”他用力抠着何以安的手心想把苍云剑夺下。 何以安的指甲嵌入手心,流出血。郑鸣谦一手扶着摇摇欲坠的她,一手握着剑刃,鲜血从刀刃上滴落却也不见他皱眉。 “何以安!你听我说……”郑鸣谦拥着她,“听我说!你没错,错的是他们,错的是人心贪嗔痴!……真的,你没错!”郑鸣谦在何以安的耳边一遍遍重复这三个字。 何以安的手有些许松动,郑鸣谦趁势抽出苍云剑,扔在一旁。“好了,都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他吻了吻何以安的额头,而怀中的何以安止不住地哭泣。 刹那间,何以安把身旁的郑鸣谦推倒在地,挣扎着站起,举起双手,放声大笑。“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啊哈哈……”突然,何以安把头上的白玉冠扯下,扔在地上,随着玉冠的破碎,她的长发散落,在空中凌乱风舞。 郑鸣谦追在她身后,看着何以安摇摇欲坠的身影。天空一声巨响,无数道闪电从天而落却不曾下雨。 “安!”何以安再也受不住了,眼前一黑向后栽去。郑鸣嫌接住这个面色惨白,令人怜爱的女子,小声道:“听话,我带你走!” 说着抱起何以安,一步步向外走去。虽然每一步异常吃力,但他的每一步却又十分坚定。郑鸣谦拖着自己残缺的身体,摔倒了,也绝不让何以安的身体沾地。 都是二十几岁的年龄,轻狂、傲慢,但又都想干出一番事业,谁又比谁差?只可惜前途命运都是没有定数,有再多的不甘又能如何? 一腔热血凭空洒,却话无人再解语! 当回到嗔戒门时,郑鸣谦两人仿佛是从血池中爬出来的,他们走过的路留下一道道血痕。最后,郑鸣谦看着近在眼前的嗔戒门,轻轻一笑,刚伸出手便倒了下去。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郑鸣谦好像还听到些有人呼喊的声音,之后,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背上的何以安更是自晕厥后再未醒来,一直发着高烧,意识混乱。 当江森匆匆赶到何以安的忆南庭时,侍女们一个接一个端着血水盆出来。房内传出一阵阵柔景、忘川几人的呜咽声。 “闭嘴!都出去。”江森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人,心情烦躁,但更多的是担心。柔景不依,挣脱开侍女们的束缚,跪在江森面前,坚决道:“净阁主,求你让我留下来吧,我保证,保证不给你添麻烦的。” “小景,要不我们还是走吧。”贺锦程拉着柔景的胳膊,不料被她侧身躲开,“净阁主,求你答应。”柔景坚定不移,直视江森的双眼,江森无奈,把其它人赶了出去,独留了柔景。 床上,何以安线条柔美的脸已被伤痛之感所覆盖,怜人苍白的嘴抿作一道不再那么完美的孤线,身旁的郑鸣谦也是气若游丝,房间内的气氛让人感到绝望。 “两个人躺在一起,怎么治疗?”江森浑身冒着冷气。“分不开,”柔景继续为何以安擦拭血迹。“分不开是什么意思?”江森皱着眉,拉开他们身上的被子,却看见郑鸣谦紧紧握着何以安的手。 他们手的外围上的血迹已经擦尽,但手心上的伤口还在持续冒血,把青白色的床铺又染红了一片。 江森上前,势要拽开郑鸣谦的手,良久无果。“净阁主,你这样蛮力会伤到安安的。”柔景手中攥紧了毛巾。“不弄开怎么治他们手上的伤?再不处理就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