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吃。 遇上生意不好,剩得多些,那天的菜就少些。 之前许稚还提议过,暑假要不就她和妹妹来帮舅舅舅妈做饭,回家还能吃口热的。 但实践了两天就发现,这么弄反而还多了些麻烦—— 夏天热,做好的饭菜容易坏,又不知道今天具体是什么时候能收摊,饭菜放冰箱里,等会还得从头开始一个个热过去。 反复加热的菜肴味道和卖相都不怎么样,还不如舅舅回来现做。 许悦正在饭桌上鼓捣着什么,见许稚出来了,对她招招手:“姐,过来过来。” “怎么了?”许稚走过去,才发现许悦不知道上哪儿变了两根吸管,“你不是不爱用吸管喝吗?” 许悦性格急一些,用吸管喝汽水,她老嫌弃太慢了,许稚说瓶口可能不干净,结果妹妹是宁愿把瓶子擦一擦,也懒得用吸管慢慢喝。 今天这是转性了? “一起喝嘛!”许悦指着其中一根吸管,“我听妈说今天生意特别好,肯定累死了。” 许稚还想推辞,看着许悦期盼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坐到许悦身边。 许悦殷勤地举着瓶子,许稚轻轻捏住玻璃瓶口的吸管,喝了一口。 甜甜的汽水,伴随着冰凉的气泡,“呼”一下,就像是被空调吹过一样,说不出的惬意。 “好喝吧。”许悦笑得很开心,“姐多喝点啊!” 许稚又喝了一口,把瓶子推回去:“你也喝。” “我今天喝过了。”许悦摇摇头,“姐赶紧喝呗,等会都不冰了。” 舅妈从厨房里端菜出来,见她俩还在抱着汽水喝,提醒了一句:“马上要吃饭了啊,别喝得饭都吃不下了。” “知道了。” “知道啦!” 姐妹俩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你也喝,你看我一个人根本喝不完。”许稚指了指还剩大半的汽水瓶,“等会舅妈看到我们还没喝完,要凶人了。” 许悦深有同感,于是姐妹俩头碰头,靠在一起咕咚咕咚喝起汽水来。 - 有些昏暗的灯泡吊在饭桌上方不高处,正在吃饭的几人,影子隐隐约约地投在了地面上。 夏天天热,也没有做什么复杂的,也就一个拍黄瓜,一个蒜泥白肉,一盘摊上没卖完的凉拌卤菜。 许家没有吃饭不说话的习惯,反而在饭桌上,才是一家人聊天最开心的时候。 舅舅许树民是个有些老实的中年男人,也是卤菜摊的“大厨”,一天摆摊下来,光是颠锅炒菜和拌料就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往嘴巴里刨了几口饭,蒜泥白肉一口咬开,五花肉上的油脂混合着油辣子裹着米饭,说不出的美味,也缓解了他的疲惫。 肉在这会儿,并不是多么平民的食物。 一般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的,都不是顿顿能吃肉,更别说还是五花肉这样带肥的肉。 许家却照顾两个闺女要长身体,担心营养跟不上,桌上从来没少过一顿肉。 “喜梅,还得买个冰柜。”他把饭菜一口咽下,闷声闷气,“天气热了,肉坏得快。” 许悦表示支持:“就是,夏天太热了,要是有个大冰柜,还能多卤点吃的。” “你边儿去,谁不知道你呀,就是觉得家里那冰箱三天两头故障,耽误了你喝冰水。”舅妈吴喜梅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我跟你说,冰水可不能多喝,伤胃,还容易宫寒知道不!小孩子不知道事儿,以后要受罪!” “知道知道。”对上亲妈,许悦就只能迅速投降了,她转过头,和姐姐许稚对了个眼神。 嗯,还好,吴喜梅同志并不知道她今天还多喝了一瓶,她姐果然是世界上最靠谱的姐! 怼了女儿两句,吴喜梅又和丈夫说话:“其实我也琢磨着换台冰柜,我跟你说隔壁那卖烧烤的老刘,他们家听说要去南边了,这么远,估计东西是运不走,我打算到时候去买他们家那二手的。” “老刘说去南边,都说大半年了,也没见去。”许树民道,“万一不去了,咋办。” “那就……等明年呗,今年就再忍忍。”吴喜梅道,“反正现在都八月了,买来个冰柜也用不了几个月。” 她也是有些犹豫,冰柜可不比冰箱,又贵,耗电又大,家里头好不容易攒点钱,这一下都得投里边儿。 许树民不说话,闷着头,一口一口地吃着蒜泥白肉。 吴喜梅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这话有点不靠谱。 这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