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解彼此,势必会谈到这个话题。她不想看到他疑惑却因为有顾虑而吞吞吐吐的样子,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决定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只是想起自己的双亲曾经对她做过的一切,她的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变得糟糕。 这时的许清浅已经不复刚才羞赧的神情,她的嘴角垮下来,呈现落寞而伤心的弧度。 他有些后悔了。虽然是想更多地了解她,但自己也不是没注意过那些细节,既然知道她从来不提她的父母,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啊。而且自己在今天这么开心的时候提起这个话题,这让他备觉罪孽深重。 在羽生挠着后脑勺想再次道歉的时候,许清浅抬起头,看到他的神情,安慰似的对他笑笑。羽生看见她落寞又想安慰他的笑,心里更坚定了自己实在十恶不赦的想法。 “我没事的羽生君,”许清浅按下羽生挠着后脑勺的手,也借着这个动作给自己勇气。 “我的父母,是很成功的商务人士,他们常年在外打拼,很不容易。他们身上有中产阶级特有的骄傲,也不可避免的有他们那个时代和地域的特点。在我们那里,重男轻女的现象尤其严重,也因此,我与我父母其实并不亲近。”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温和的形容她父母的词句了。 重男轻女啊。。。。 “清浅从小到大一定吃了很多苦吧!”羽生安慰似的摸摸她的头,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女孩子一瞬间红了眼眶。 他虽然从未体会过那种处境,但可以从她一开始的性格中感觉到,她以前一定过得非常不开心,所以才会那么自卑那么胆怯。 羽生君的温柔以待给了许清浅莫大的安慰。她像是在大海中长久的漂流,终于得以靠岸,终于有一个港湾可以任她停留驻足,她不再害怕狂风巨浪,她可以在这里安然入眠。 她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了倾诉和寻求保护的欲望。 “是啊。。。。”许清浅颤颤的开口,“他们只爱我弟弟,我从小到大存在的意义,就是照顾好我弟弟。如果照顾得不好。。。。” 她咬了咬唇,脑海中天人交战,最终叹了口气,拉起自己的袖子,把胳膊伸到羽生面前。 她的小臂上有很多深深浅浅的伤疤,纵横交错着,在冰场白色的灯光下看起来有些可怖。那些伤痕,红色的,黑色的,狭长的,凹陷的,有的看起来被细心处理过,更多的只是被粗暴的用针缝起了事,形成一道道扭曲丑陋的痕迹。 羽生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啊!在多少次的殴打下,才会永久地留下这样的伤痕。怪不得,他想,怪不得她从来不肯提自己的父母,怪不得夏天的时候哪怕再热她也穿着长袖,怪不得,她那次为他包扎,说那是她“做惯了的事”,怪不得,一开始的时候,她总是给他一种很沉静疏离的感觉,这种气质并非天生的老成持重,而是在经历过生活的种种磨难后大彻大悟的心冷与颓废。 羽生颤抖着抚上那些伤痕,低下头,轻轻地朝着那些丑陋的疤痕呼着气,似乎是这样它们便会消失一般。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只能笨拙的用这种方式来阐明自己的心痛,和祈求她对他先前莽撞无知的原谅。 “其实这些伤,早就不痛了。”她放下袖子,额头抵上他的,任由他安慰似的持续轻拍她的后背,“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该怎样避免更多的伤害。他们这样对我其实我并不难过,大概是因为对他们已经失望了吧!从小到大,只有我爷爷真的爱护我,对我好,爷爷去世之前怕他们再欺负我,给我留下一些股份,这些股份支撑我念完书,也支撑我能来到羽生君的面前。我并不在乎他们怎样对我,只是,”说到这里,许清浅偏过头,死死的咬着下嘴唇,攥紧了拳头,努力的想要克制自己的情绪。 羽生看在眼里,心疼地不行,他一把捞过许清浅,把她圈在怀里,脸颊蹭着她的头发,“不想了不想了,都过去了,是我不好,不应该提这个的。” 许清浅在他怀里轻轻摇着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像是终于找到可以控诉宣泄的对象,“可是他们要夺走我爷爷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那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最后的纪念,他们怎么可以抢走!” 她说完,似是终于完成心愿般地失声痛哭,头抵在羽生的肩膀上,泪水很快浸润到他的肌肤里,有彻骨的凉意。 他无声地抱紧了她,把她的手环过自己的肩膀,让她可以拥抱依靠。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脊背,想要熨平她的心伤,不时地拉开一点距离,腾出手为她擦眼泪,小声温柔的安慰,又不时的揉着她的头发,把她揉进自己怀里。 许清浅在羽生的安慰下渐渐平静下来,她从他怀中探出来看着他,小声地啜泣着。羽生爱怜的伸出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滴。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