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院子中,岑知弦和刘昭俨一共找到了二十多块零散的碎骨,主要是颈椎碎片、指骨和牙齿,还在树下发现了一个鼠洞,洞里有几块指骨,应该是后来被鼠虫搬运过来的。 从院子里的情况来分析,至少有五名死者,三人死在院中,两人死在两间卧室里,骨片主要在院中。他们推测案发时间很可能是深夜,凶手闯进院子,冲到卧室杀人,有三个人逃出卧室,却还是难逃一死。 在院子中没有发现尸体,凶手很可能是将尸体运往了城外,然后回来清理了现场。 勘查到第三天,岑知弦严谨地把院子里的土都全部翻了一遍,又将几个下面有空洞的青石砖翻了面,这才终于决定,这里恐怕再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她正犹豫着是直接回去,还是等刘昭俨来了,想办法问问两边的邻居,十五年前的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系统里突然传来小柴欢快的提示声。 “有一条新的消息~”小柴说。 岑知弦打开系统界面,点开刘昭俨发来的信息。 “我被人堵在书院后巷了!快来救我!” 岑知弦翻了个白眼,收拾收拾,赶去救人。 万藏书院位于北城一处闹中取静的街区,附近大多是文人雅士、名门望族的私宅,岑知弦过去只需要二十来分钟的时间。 书院的后巷是一条狭窄的小路,路两侧大都是围墙,有一排住读学员的斋舍,斋舍外种着几排竹子,偶尔会有一些卖茶卖果的小贩在这边支摊叫卖。 通常这里充满了文化气息,学生们一边背诵着课文一边在路边漫步,三两学子聚在一处讨论学问,但这会儿却是一片闹哄哄的,岑知弦赶到时,刘昭俨正被十几个学子围着,众人骂作一团。 只见众人群情激奋,七嘴八舌,刘昭俨不怕死地淡定回击。 “‘君子以水喻德’这样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还不让人说了吗?”刘昭俨一脸欠揍地摇头叹息。 “李兄的回答是荒谬了些,但你也不至于说得这么难听啊!”一个人大声说。 “就是就是!士可杀不可辱!”另一个人说。 “一个问题答不上来,就要被你羞辱吗!?”还有人质问。 “怎么能说是羞辱呢?”刘昭俨不紧不慢地说:“我是为诸位着急啊!‘克己复礼为仁’答不上来,‘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答不上来,‘善与人交,久而敬之’还是答不上来,小生有时都不禁恍然,不知自己究竟是身处全国知名的书院呢,还是在偏远农村扫盲班呢?” “你!你!”好几个学生指着刘昭俨,气得手指发抖。 也有人小声问同伴:“什么是扫盲班?” 同伴小声回答:“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千万别问!不然又给这家伙起话头了!” “别跟他废话!”一个胖乎乎的学生指着刘昭俨大吼:“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谨言慎行!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岑知弦赶紧跑过去,一边陪着不是,一边把围住刘昭俨的人扒拉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岑知弦说:“好了好了,昭俨,你娘叫我来找你,赶紧回家吃饭了,快回去了啊!” “姑娘!”一个学生一边礼貌地给她让开路,一边激动地说:“此事与你无关,你先暂离此处,我们必须要把是非曲直和他分辨个明白!” “就凭你这脑袋空空无一物,又虚荣得听不进别人的批评,你凭什么和我分辨呢?”刘昭俨问。 “你怎么还骂!?”岑知弦终于挤到刘昭俨边上,她小声质问道:“快住口吧!你没看到他们都要打人了吗?” “积分给得太多了。”刘昭俨小声回答道。 岑知弦无语地看着他,深刻地领悟到了什么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你!你!”那名学子气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走吧走吧!”岑知弦拉着刘昭俨往巷子外边走,一群学生一边让着避开她,一边愤怒地纠缠刘昭俨。 “动不动就向夫子告状!你就是个小人!”一个小矮个在后面跳起来大叫。 刘昭俨回头一看,立刻反击道:“总比你上课玩蛐蛐儿,连书本都拿倒了要强吧?” “那你也不至于特意举手跟夫子告状啊,我玩我的蛐蛐儿,关你什么事呢?”小矮个说。 “我是为了他人着想啊,”刘昭俨摇头道:“诸位已经学识浅薄至此,再被你影响,这一代学院岂不是将挤满庸才?” “别说了,”岑知弦小声说:“闭嘴!” “再说两句就有5000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