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瑶芳家的事,无非就是乖巧的姐姐,和不听话的弟弟,还是那些老生常谈。 “瑶芳做事尽心,人又老实,夫人待她可好了,前些年,她向夫人求了个恩典,让她的父亲去管一个庄子,结果诺大一个庄子,到年尾了,就拉了十车粮食过来,老太太都惊了,后来,她又向夫人求了恩典,让她弟弟去管一家店铺,结果差点管到关门!”九畹一边扎甲一边絮絮叨叨:“几次弄下来,谁还敢让他们一家子管什么,夫人也没给他们安排什么重活,他们就整天在城里,游手好闲的!” “游手好闲就游手好闲吧,”岑知弦说:“总比四处惹事强啊。” “这不是就给你说中了!”九畹翻了个白眼。 “他们还惹事了?”岑知弦问。 “她的爹娘还好,闲在家里也就闲着了,但她那个弟弟……哎哟,你是不知道啊,隔三岔五总得闹点事出来!不是逛窑子,就是跑去赌场,总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九畹越说越气,她的扎甲速度飞快:“前阵子,还闹出了一桩荒唐事!” “闹出了什么事?”岑知弦问。 “她弟去赌场,把房子给押上了!”九畹说。 “什么!?”岑知弦惊讶地扬起眉毛。 “那房子是他爹娘一辈子的积蓄,再加上瑶芳的钱,才买下来的,结果他就敢押给人家!瑶芳偷偷哭了好几次!”九畹说。 “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呢?”岑知弦问。 “瑶芳虽然例钱攒不下来,都得给家里,但平时夫人赏赐得多,她还是偷偷攒了一点钱的,听说是全部拿了出来,把房子赎了回来。”九畹叹了口气:“我要有个这样的弟弟,我非得气死不可!” “可不是吗……”岑知弦也同情地叹了一口气:“我刚进城的时候,听说城里的房子可不便宜,地段好一点的,都要上百两银子,他这样一闹,花了不少钱吧?” “我记得她家是在北边的酒旗场那块儿,那边的房子都不小,没有两百两下不来!”九畹说。 “两百两!?”岑知弦说:“那她可攒了不少钱啊!” 她们一边干活一边聊天,不时有士兵拿着小纸条,前来将军府取甲衣,岑知弦看着做好了,就给他们送出去。 十几个人一起干活的速度不可小觑,学员们又兴致高涨,遇到生疏或是不会处理的地方,就立马提问,让伯母或堂姐帮着解决。 岑知弦预计要两三天才能干完的活,这么多人一起干,一会儿就做完了,听到风声的士兵们都纷纷拿着条子过来取货,不到六点,她们的桌面就干干净净,没活可干了。 伯母拿着一口袋沉甸甸的银子,有些不确定怎么处理。 “夫人交代了,所获的银钱都归您几位。”九畹说。 伯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是收下了银子。 “我们也该告辞了,”伯母说:“得赶在夜禁之前回去。” “刚才有人过来,说家主想见一见诸位,”九畹说:“另外我们这些人的技艺还不熟练,想请各位多留两日,带大家熟练一下技艺,夫人说如果诸位愿意,这两日就请住在将军府里吧,你们的院子太远了,来回跑得大半个时辰呢。” 她和岑知弦聊了一下午,说话都亲近了起来。 伯母欣然答应。 在带她们去客房前,九畹先带着她们去将军的书房。 她们解散了学员,从东侧房里出来,穿过前花园,跟着九畹来到一处小院,岑知弦对这里很熟悉,她昨天晚上才在这里大闹了一场,再次来到这里,不禁有点感慨。 书房外守着四名士兵。 “这三位是夫人请来教大家扎甲的匠师,烦请通报一下。”九畹说。 一名士兵点点头,推门进屋,很快便出来。 “请进。”士兵说。 她们跟在九畹后面走进书房,快七点了,天色微暗,书房里已经燃起了灯烛,宽大的书案上堆满了公文,墙角的两个大书架也堆得满满当当的,在书桌的另一边,有六张红木椅子,两两相对,每张椅子边有一个茶几。 将军坐在书案后面,他身着一身银白暗纹曳撒,看起来四十多岁,他的身材高大魁梧,器宇轩昂、不怒自威,有一种力量的美感,又带着几分从战场上厮杀而来的杀伐之气。 看到她们几个人进来,他抬起头。 “你们就是夫人请回来的扎甲匠师吧。”将军说话的声音很沉稳,似乎一字一句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一般。 “是的。”伯母忙回答。 将军微微一笑:“不必拘谨,我听说了你们今天的进度,十分可喜,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