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了。”岑知弦点头。 “镇子上有什么好玩的吗?”那小女孩问,在一旁骑马打仗的几个小孩也跑过来围住她。 岑知弦灵机一动。 “我今天和堂姐一起,去茶馆听说书了。”岑知弦说。 “说书说了什么?”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她。 “说书先生说,”岑知弦说:“当年边城眼看着就要失守,皇帝召集群臣商讨对策,奚大将军站了出来——” 她止住话头。 “哦哦~然后呢然后呢?”小女孩问。 “然后茶馆里就打起来了。”岑知弦耸耸肩。 “什么什么?茶馆里打起来了?”大家全都看了过来。 “是啊,”岑知弦说:“有人说奚大将军名不副实,严大将军才是保卫着边城的,然后有人反驳,两边越吵越凶,就打起来了。”岑知弦描述了一下茶馆里打架的情况,逗得几个婶子咯咯直笑。 “那到底是奚大将军厉害,还是严大将军厉害呢?”一个小男孩问。 “我也不知道。”岑知弦满脸纯良地说,她转向一位年纪最大的老人家,她记得这是同族的一位大爷:“曾叔公,您知道吗?” 大家都将目光转向了老头。 曾叔公慢悠悠地捋捋胡子。 “我当然知道。”曾叔公说。 “他们俩到底谁厉害?”几个小男孩围住曾叔公。 “他们俩,不能这么比较。”曾叔公说:“我朝一共有六大武将世家,奚家名列其中,在我小时候,还是奚家驻守着咱们南境,而严家是奚大将军的副将之一。” 曾叔公慢腾腾地说:“六十年前,奚家与皇室联姻,出于外戚避嫌,他们主动交出了兵权,举族迁回京城,每年过年戏班子来咱村里唱的《释兵权》,说的就是奚家!” “哦~~~”大家点头。 “那说书先生说的,边境告急,奚大将军出战扭转局势,这是真的吗?”岑知弦问。 “哎,这事儿啊……你们几个小的那个时候还没出生呢,”曾叔公转向几个大叔大婶:“但你们应该还有印象吧?当年大家可是都打好包裹,拖家带口的准备往北边逃命去了!” “我有印象,”一个大叔说:“我娘当时忧心忡忡的,每天都说可能明天就得跑,但后来拖着拖着就又没事了。” “哪是拖着拖着就没事了呀,”曾叔公摇摇头:“当年我二哥,就在拒马城当伙夫,他回来跟我们说了,当时啊,眼看着就要顶不住了,他们伙夫都拿着刀上城墙了,奚大将军突然率部神兵天降!可以说是救了他一命啊!” “这么说,奚大将军比严大将军要厉害了?”一个小男孩对武力值排名很是执着地问。 “那为什么在茶馆里面的那些士兵,要那样辱骂奚大将军呢?”岑知弦有些不解。 “奚大将军厉害是厉害,”曾叔公摸摸胡须:“但这事儿不能这么比,那次南蛮势大,严大将军率部守城大半年,一家百余口人、十几个将领身先士卒,战死沙场,打到后来,竟然连严家十几岁的孩童都上了阵!和蛮子们可以说是两败俱伤。而奚大将军,是带着精锐部队,从京城赶来,所以也有不少人说,奚大将军是捡了个大便宜。” 曾叔公微微叹气,接着说:“这一仗打下来,功劳都归了奚大将军,而拼命求援的严家,反而隐隐落了埋怨。你们看那戏词里,严家要么是配角,要么是丑角,多年积怨下来,严家人肯定是有些怨言的。这个说书先生肯定是新来的,不然不会在镇上说这段,毕竟肯定会有人起哄,我二哥就很反感这些段子,他说他虽然感激奚大将军,但绝不容忍任何人说严家的坏话!” 大家都是一脸心有戚戚的样子,岑知弦问出了那个她最关心的问题。 “那奚家这会儿,还有人留在南境戍边吗?”她问。 “当然没有,”曾叔公断言道:“奚大将军在击败敌军后就班师回朝了,这都几十年前的事了!” 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曾叔公又讲起了当年他的二哥,在拒马城英勇抗敌的事迹。说起了他是如何一下子做几百号人的饭,如何在敌军攻城的时候,一手捡根长矛、一手抓着菜刀就冲上城墙。 岑知弦赶在天黑前跑回了家,伯母看她回来了,将院门关门落锁,催她赶紧休息。 简单洗漱后,岑知弦回到房间,她拿出窃听器,把周边两百米内的几户人家窃听了一遍。 一无所获。 深夜,家家户户都只剩下呼噜声,她无奈地关上窃听器,打算明天一早再想办法。 第二天,她被鸡鸣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