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温柔,想到了德林一高。 在这样的地狱中,家的存在像是风雨飘摇中的一个茅草亭,寻青建就是亭子里的那盏灯,如果他走了,寻曳有预感,自己又会迷失。 “没事,小叶子,坚强。”寻青建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力说道,“人活着,要有心气,要学好,要争气,不为别的,哪怕是为了自己。你看赵警官这种好人,又这么优秀,你要向这种人学习。在学校里不会的就多听多问,你们学校那么好,老师厉害,同学也聪明,多跟人请教,别怕被笑话。” 寻曳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寻青建期待的目光,便把脸上的茫然化成一点笑,“知道了。” 出了门,寻曳帮爷爷关了灯,又关了门,即使隔了道门依然能听到那阵低低的咳嗽。 寻青建有肺病,一到夏天难受异常,天气又潮又闷又不能见冷风,之前她听过可以去做雾化治疗,最起码对咽炎也有好处。 寻曳看了看自己空空的两手,只是没有钱。 她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木门,爷爷也并不是总爱关着门睡觉,只是年龄越大他就越谨慎,晚上睡觉也不敢有风进来,怕生病。 如果完全敞着门,那她也会听见抑制不住的咳嗽。 外面夜凉如水,没有光,唯一的源自主屋的灯光也随着里面人的休息而熄灭。 她坐在了菜圃周围的一圈石头上,双手托着下巴,手肘搭在大腿上。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拿到纸条后,在礼堂后面被红色幕布遮掩住的,存放杂物的密不透风的空间。 那天李双双就被关在里面,和一堆拖把、扫帚、发臭的纸壳箱子和早被人遗忘的教学用品堆在一起。 寻曳永远忘不了她费力拿到钥匙,满头大汗地抖着手去开杂物间门的那一刻,李双双被绑在杂物堆最上面的一把椅子上,一盏摇摇欲坠的蓝色灯罩白炽灯的灯泡似乎就要将她燃烧。 最让她震撼的是李双双的眼神,惊恐、害怕,想要大叫却被黑色绝缘胶带牢牢封住了嘴,她既不敢挣扎又不敢动,因为那里空间狭窄又没有通风口,氧气消耗的很快。 寻曳小心翼翼地避开看起来就不怎么结实的杂物,将李双双椅子周围不怀好意竖着的尖利教具全都一个个拆下,她看到了旁边的一个泡沫纸箱,就把它掰开,一个个插在尖锐的锋芒上。 外面礼堂正在进行开学典礼,这个时间是优秀校友讲话的环节,她清楚地听见隔着一帘幕布外起伏不断的掌声和主持人难掩激动的声音。 寻曳扶着腿软的李双双,她几乎完全依靠在了寻曳身上,她的脸上全是水,眼泪和汗水混杂,那都是她的恐惧。 李双双紧紧抓着她,目光向角落里瞥,那里有一台微型针孔摄像机,显然是戚温柔有意布置的,为的是看她们的笑话,或者是看她屈服的过程。 与此同时,帘幕外响起主持人的声音,“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校名誉董事,同时也是我校规模最大助学基金——飞扬基金理事长,并且也是高三二班学习委员兼文艺委员,戚温柔同学的父亲,戚牧野先生上台寄语高三学子。” 台下掌声雷动,始作俑者就在下面的领奖台边,同时也是高三学生优秀代表发言的位置,戚温柔正带着优雅又骄傲的笑容,高高地昂起脖子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步步走上台。 衣着光鲜,西装革履。 谁也不知道她的长发掩映着一个耳机,可以让她随时听到寻曳她们的动静。 李双双难受的想呕吐,她什么都不想理会了,只想尽快逃离这里,寻曳本想带她出去,在听到演讲人的身份时,脚步停住了。 她的身边,李双双正攥紧她的胳膊,是催促也是依靠,她在想如果她晚来一步,戚温柔她们真要把李双双一个人放在这里吗? 她们并不在意,即使真的有人被欺负死了,也不在意。 寻曳的心底翻涌着一种久久不能平息的愤怒,她将李双双扶到一边,安抚着拍着她的后背。 李双双拽住起身准备朝台前走的寻曳,虚弱得满头大汗,但还是摇了摇头,寻曳正要推开她的手,李双双却双手并用拉住了她。 那张俏皮可爱的脸上显出了一种既恐惧又乞求的表情,她小声用嘴型说道,“别,我们惹不起的。” “如果是现在……”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揭露戚温柔的真面目,她的父亲不会不管,学校也不会放任。 但李双双的想法显然与寻曳不一样,她一只手攥住寻曳下摆,另一只手汗涔涔地拉住她。 “没用的。”李双双看着地面,嘴唇蠕动,眼神灰暗。 寻曳往前走了几步,李双双叫住她,外面的发言麦克声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