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虫不可语冰,阴沟里的虫子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你就是那只虫子。” 夕阳西下,昏暗的小巷投下剪影,像无数种曾经发生过的、将要发生过的事件一样,温暖的血液汇成小溪,从被打到皲裂的头皮里不断溢出。 血腥味不断蔓延,她的短发被人薅起,血液倒灌进鼻腔里,她好像一只濒死的鹞鹰,哪里是天堂,哪处是地狱,分不清楚,只知道都掩藏在血色中,混在一起。 “寻曳,像你这种坏学生,不要多管我们的闲事。”戚温柔的语气缓缓的,好像猫在用濒死的猎物磨爪子。 她的脸白净,微圆,很明显是一张长期养尊处优的脸,在这所私立高中里,充满了不学无术的纨绔、走关系扯后门的公主少爷们,老师拿他们没有办法,或者说他们也很清楚,自己的金主是谁。 在这里形成了一片上下默许的法外之地,老师不是老师,而是职员,每个人都清楚地认识到工资是谁发的。 戚温柔用刻意放缓的语气慢条斯理地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完,正准备放手带着混混小弟们回去时,手底下抓着的人忽然一动,戚温柔微皱起眉,饶有兴趣地嗤笑道,“哦,还没死呢,” 她正故作高深地含笑招小弟过来时,一只带血的手抓住了她刚刚松开头发的右手,戚温柔不满地下压嘴唇,但随后她装出来的那份游刃有余就立刻被惊恐取代,因为被她视做死狗的寻曳忽然从短发下漏出一丝纯黑眼眸中的精光,或者说那是一种被引燃到极致的冷火,本能地让人感到恐惧。 饶是横行霸道惯了的戚温柔也恍惚了一下,手腕传来一阵剧痛,身后的小弟涌上来。 “啊!”她惨叫了一声,最新款的爱马仕手包被摔在地上,寻曳死死压住她,狠狠地咬在她的脖子上,猛地抬头警告地盯住所有人。 戚温柔痛到发颤,“我草你妈,寻曳,啊——” 令她很熟悉的血,只不过这次是从她的脖子上流下。 戚温柔痛到嗷嗷叫,她从来都是欺负别人,哪有她示弱的时候,不过她那点欺负人而生的傲气自然是比不过身体直接的疼痛,只好按照她说的让小弟们纷纷后退。 “这回可以了吧……你踏马倒是说句话啊!” 戚温柔正面被压在地上,脸上全是灰和血,看不到寻曳的脸,只能感受到不断滴下来的血液,戚温柔心里嫌脏,但嘴上还要先让自己脱困。 “寻曳,你不是穷吗?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想在学校和社会上过得好,你可以跟我混,我爸是阜辰的董事,我家……” “闭嘴。” 身后的声音极为冷静,寻曳的尾音在发颤,她尽量不说话,戚温柔因为恐惧和疼痛没有注意到。 “你跟我走,向后撤。” 寻曳的校服完全被血染红了,她像一只濒死的野兽,所有残存的体力和精力都在为脱困做准备。 “你想逃?哈哈寻曳,你怕了啊。” 戚温柔还在和她谈条件,“这样,我让你走,你不用威胁我,行不行?” “起来。” 一把折叠刀抵在了她的脖颈上,戚温柔被她一把提起,寻曳虽然瘦,但足有一米七高,骨头架子撑着不至于很快就倒。 戚温柔虽然被咬了一口但也只是流了点血,并不致命。 “我告诉你,你想好了你家所有人的信息我都知道!你敢动我我杀你全家!寻曳……!” 寻曳的刀紧紧贴在她的脖子上,戚温柔怕得发抖,那些小弟们更是面面相觑不敢靠近,双方一直僵持到小巷尽头,寻曳眼神不变,依然放在穿着颜色各异的人群上,他们手里有铁棍、倒刺棒,还有几个拿着小刀,每人都是蓄势待发的状态。 戚温柔是不敢闹出人命的,但她有足够的手段和势力把寻曳折磨得生不如死。 她很清楚这点,翻过这道墙,对面有自己准备的自行车,戚温柔半天没说话,估计是吓晕过去了。 寻曳慢慢向后退,脚后跟抵在墙上,很明显,到山穷水尽这一步时双方又僵持住了。 寻曳突然漏出一个笑,嗓音清冷,“我把她还给你们。” 说完猛地将戚温柔往前一推,自己则踩住一块微微凸起的砖头,使出全身力量一蹬一跃,砖红色的墙划出一道长长的红色血迹拖痕,身后是一片叮咣兵器碰撞声,腹部被小刀划了一道,腹部肌肉撕扯时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险些从墙头跌落。 寻曳不敢停顿一分一秒,她疯了一般地绕过几条小巷,四处寻找,但原本的停车位空无一物,只剩下一滩黑乎乎的积水。 铁棍摩擦地面的声响仿佛环绕在身后不远处,不知道是风声鹤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