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无知,那你们又知道些什么呢!”几句话镇不住这泊落镇的百姓,纷纷反过来质责静云。 静云也有些怕了,手心的汗在浸湿的木棒与糙绳,咬着唇频频转头看过裴檐雨。 裴檐雨心中暗叹,这静云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过于柔弱了些,面对这群不讲道理的人多少会落于下风。 裴檐雨点头,鼓励似的看了静云一眼,才让静云定下心神来,继续道,“那日你们中有人被封锁在王府偏院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你们附近有什么怪异之处吗吗?” 还需要当日的一个证人。裴檐雨沉眸望过熙熙攘攘挤成一团的百姓,若是不出自己所料······ “我看到了,”陈老颤颤地举起手“就是那日壮哥儿血口喷人,说我出老千的那晚!有一到鬼影从窗户口那边过去过!” “我从不空口无凭地诬陷人,既然我说你是出老千,那你就是出了!”那杜三壮听此,几个大步迈到陈老身边,拎着他的衣领吼道,“那晚我还没跟你计较,你现在来反咬我一口了?” “你也静静,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吗?”贺老对裴檐雨这番话信了不少,他年纪大,也见过泊落镇的许多过往辛秘。 至少五年前,沧澜江流经泊落镇的这段,可是由一具一具的尸体铺成的。 泊落镇离沂国也不算远,这澜沧江还是从沂国那边淌来的。两地的习俗有许多相似之处,若非要追溯起源,更多是泊落镇中学了许多沂国的民俗。 比如信佛信道,比如祭祀宗族。 贺老信了,那此事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那依王妃这么说,那具鬼尸被我们镇中的人放出了鬼气,那王妃你可有解决的法子?”贺老一张如枯树皮的老脸上浸满了沉重。不知不觉中,他也换了一个对裴檐雨的称呼。 裴檐雨心底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半分不显。 静云深吸一口,按照裴檐雨的原定计划继续说道,“自然是有的,王爷关押起那些见过尸体的那些人时已经为他们除了邪气。” “那日晚,不知是否有人见过窗前的幽火,那便是王爷专门请人来作法放的神火,洗尽污孽。” “不过······” “不过什么!!”贺老握紧了手中的鼠头木杖,神色凝重。 “王爷封口众人,是为了防止惹怒诸神。可据小姐与我说的,在座的各位,私底下应该是议论不少了吧。” 这话一处,在场的百姓神色具恐。无论是否相信,他们都或多或少的在私底下议论过此事。一旦涉及了自己的性命安全,也顾不得去深思此话中的真假,乱作一团。 “遭了,遭了,这可咋办啊!” “贺老,贺老他肯定有法子!” 泊落镇的主心骨不在官府,而在贺老。众人纷纷向贺老望去,目光期许又带着希冀。 贺老曾在镇中祭庙处遇到过裴檐雨,也谈及过此事,到底说来,他也是触怒神明的其中一人。他是泊落镇中的长老,手握来自百姓给的权,身负来自他们的信仰。 这个责,到底还是要他来担的! 贺老冷汗泠泠,哆哆嗦嗦地弯下腰,那一身由泊落镇百姓撑起的傲骨终于弯折。“还请王妃指点一二,就算是豁出我这把老骨头的性命,也要保住这泊落镇中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这是他的错,涉及鬼神一事本就玄之又玄,是他未注意此事与鬼神相关,放任大伙肆意妄为,才连累了众人。 裴檐雨泰然坐于红木椅上,这贺老是顽固不化,高傲戏人。可如今听着他此番言论,觉得这泊落镇的人也并非真的眼盲心疾,至少还能推举出一位真正心怀百姓的人。 “贺老,你也不必说这种话。这事儿也不是你一人的错,大伙儿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都是些仗义人士,这神仙降下的罪名,我们一起担了便是!”说此话的是孙老汉,他肩上还挑着两只木桶,目光如炬,晃晃惑人。 “就是!就是!贺老,大伙儿都知道你年纪大,满心眼儿里装着我们这些人儿,我们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自然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大伙的过错!” “唉,你们还年轻,你们还不懂这泊落镇中以往发生过何事!”贺老沉沉叹气,一瞬间似乎也苍老了许多,一向干净平整的灰橘色深衣也因为佝偻着的脊背压出了许多褶皱。 “这沂国……”贺老顿了一顿,没有再继续向下说。 静云敲了敲锣,示意他们安静。 这时的众人已经慌成了一锅热油里的蚂蚁,心中都似被密密麻麻的虫蛇啃噬着,望着坐于戏台之前如山沉稳的临安王妃。 临安王妃身着一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