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勾了勾他的手,轻声道谢。 几人终于能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军医所内都是赵杭的人,只留郭从临和几个侍女,其余医师已被杨启全部调到军营中处理伤员。 内院中,郭从临竟还未睡下,坐在院子里涂涂画画着什么。而主屋的灯已经灭了。 “将军!”见赵杭一行人风尘仆仆回来,他眼前一亮,饱经沧桑的脸上都有了几分喜色。 “阿姊如何?”赵杭又指指大长老,“我请来解蛊的大师。” 萧鸣珏已经自觉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赵杭也坐下,只有大长老还站着,语气不耐:“中蛊之人在哪?我今夜就能解蛊。” 郭从临微微蹙眉,说道:“顾医师睡下了,您舟车劳顿,不如先去休息一番,明日再解蛊?” 大长老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赵杭已先开口:“你要的明日才能到凉州,就算你今夜解了蛊,也拿不到东西。” “那我今夜住哪?” 赵杭指了指一间厢房,大长老一甩袖便走了。 郭从临似有什么话想对赵杭说,眼神撇过萧鸣珏,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 “何事,说罢。” 赵杭支着头,疲倦地闭上眼。 萧鸣珏已起身,看了眼赵杭便离开。 郭从临终于开口道:“你走后,张元先派了两拨人来,不过都被成王殿下派来的人拦住了。只是,顾医师见到成王殿下的人,整日精神都不好,药也不怎么喝。” 赵杭猛地睁眼,神色冷凝:“阿姊这几日身体如何?” 郭从临挥挥手,示意赵杭无事,“顾医师如今身体无大事。我说的是张元先那起子人,你打算怎么办?” “你如今回来了,消息瞒不住几日。张元先必能猜到你是悄悄回来,若他派人去凉州一查,岂不露陷?” “还有,那老人是苗疆人吧。若张元先知道了,不知道传到长安会变成什么样子。若是陛下信了——” 赵杭淡淡道:“无事,我有对策。” 但她又蹙眉:“我离开这段日子,只有张元先有动作吗?李英呢?” 郭从临摇头:“李英倒是没插手过军医所之事,凉州城内之事,我也不甚清楚。” 赵杭复又闭上眼,像是累极了,声音轻得很:“没插手军医所之事,那暂且放一放,先解决张元先。” “你这几日留心医所之事,也劳累不少,早些歇息吧。” 郭从临其实不累,医所内有三殿下成王派来的人,他只需留心所内之人有无异样即可。而所内人已被调派得没剩几人,他并未费什么心神。 只是赵杭看起来,累得很了。 萧鸣珏忽然从房内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瓷瓶,坐到赵杭身边。 赵杭仍支着头闭着眼。 萧鸣珏轻声道:“要不回房里歇歇?” 赵杭轻微地摇摇头。 萧鸣珏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的手伤还未痊愈,近期不宜用手过度。” 赵杭撑着头的那只手,正是先前被大蛇伤到了那只手。 郭从临以为赵杭不会再理会萧鸣珏,熟料赵杭竟默默地换了一只手撑着头,将扭伤的那只手平放在石桌上。 萧鸣珏笑了笑,拧开手上的瓷瓶,将瓶内的药膏均匀地涂在赵杭手腕处,修长的指尖在她手腕处轻轻揉开药膏。 郭从临忽然觉得心头一梗。当年他替赵杭医治时,怎么没见赵杭这般听话? 他起身,不想再看眼前这幕。再看下去,只会让他想起,自己当初替赵杭疗伤时受的气。 院子里又只剩下赵杭和萧鸣珏。 落叶被风吹得有轻微的扰动。 赵杭下意识地睁眼握剑。 萧鸣珏用手背覆上她的双眼,轻声道:“睡吧,我来盯着。” 赵杭眨了眨眼,她意识其实还有些混沌,又乖乖闭上了眼。 所以她甚至没意识到,她已经将萧鸣珏划入了自己的领域,不再防备。 晨光微曦,赵杭睁眼,便撞上萧鸣珏的目光——也不知他何时醒的。 赵杭有些不自在地闪过眼神,说:“我去看看阿姊醒了没。” 话音刚落,大长老便推门而出,她看上去精神比昨夜好了不少,但仍没些好脸色。 “何时解蛊?”说着,她将一张方子抛给萧鸣珏,“你看看吧。” 赵杭已挂上温和的笑容:“大长老稍后片刻,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