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看了一眼,上手去拿了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白瓷杯,清水润口,陆世宁的脑袋里,思绪理清了不少。 十焉点了灯,也端了一盏油灯置于这桌上。 “那药是什么?” 陆世宁见着他过了来,疑惑那刚刚闻见的药味,立刻又扯着他问道。 “哦,我见公子脸色不大好,之前也跟着我们家姑娘学了点皮毛,就去捡了两副药来,想着让公子喝了,能好的快些。” “你是觉得我病了?” 一杯又一杯,陆世宁喝了好些水,就是有些口渴了。 “就算公子没病,就当调理就是了。” 十焉还想着陆世宁睡了这么久,很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又问要不要吃点东西,那药还是吃过了饭喝效果要好些。 陆世宁点了点头,是有些饿了。 他转过了眼,又盯上了那一抹绿色,又问, “这柳枝,也是你摘的?” 枝叶还未完全舒卷开来,叶色没有那么深绿,像是早春柳。 “是啊,柳树与留同音,是给公子讨个好意头的。” “我走在街上,去采柳枝的人也很多呢。” 春日以来,很多酒楼之外还有许多卖花卖树枝的人。 十焉知道陆世宁从来不养活物,唯独对青竹墨竹,竹子很是喜欢,可惜,没看见有卖的。 “行了,别耍滑头了,去拿吃的吧。” “是。” 十焉放下了油灯,临出门前还看了一眼那炉子上正煮着的药,还可以再熬一会儿,这才放心的下了楼去。 陆世宁右手撑于这木桌上,还是发了会儿呆。 箫声依旧,青柳相伴,陆世宁想好了后面的事儿,眉眼都舒展了不少。 宋家。 今日陆世宁才刚走,宋父给大娘子吩咐了一声儿,是要开始准备宋南锦出嫁的嫁妆了。 她是大娘子,不管郡王府那边怎么说,如今她做长辈的,也应当为她准备着。 即使不是亲娘。 筠诸刚拿了厨房新做的青饼,做个晚饭点心也行,半路上被大娘子身边的人拉着说了会儿话,是问,宋南锦喜欢什么样的婚服款式,又问着花冠头饰喜欢哪一种,问了许多,手里端着的青饼都凉了。 筠诸带着满肚子的话,过了一刻才回松筠院去。 宋南锦还在小窗边坐着剪花瓶里的花枝,月下独坐,她这会儿才得了个空闲。 “姑娘,吃吗?” 筠诸进了屋来,换下了小桌上的凉水,端上了青饼,往宋南锦跟前推了推。 “姑娘,刚刚听大娘子讲,要我问问姑娘,这婚服喜欢什么样式的?” “姑娘是要自己做还是要请绣房的人来做,说是要个回复。” “这就要开始考虑了?” 宋南锦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转过了脸望着筠诸。 “是啊,今日郎君也说了,让大娘子开始准备给姑娘准备嫁妆了。” “这嫁妆单子还得拟,就是问姑娘还喜欢什么,都添上去。” “婚期,不是还没定吗?现在,也用不着吧。” 宋南锦现在也是,只要一提起婚事,这精神就有些紧绷来,她还没忘昨日老夫人跟她说的话。 更担心,陆世宁在外,他们会不会对他下手。 “我看郎君的意思是,还是要早日让姑娘和陆官人成亲的吧,但是也是不大知道陆官人是怎么想的,也不能光叫我们这头惦记着。” 这两姓之好,秦晋之约,还是得让男方先提啊。 宋南锦是还觉得有些快,毕竟这么多年都没有见了,这几个月,也就见了几面,说的话也没几句,她如今怎么知道陆世宁是如何想的。 每每见着他,宋南锦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看他这个性子,是比小时候还要内敛些。 都说女大十八变,宋南锦想着陆世宁,他大概也是如此,心性变了,人也变了。 就如这花枝一样,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心境,喜欢什么土壤,清水。 宋南锦想着立马又要去考虑这些事儿了,头也有些晕眩,这还是个问题。 “我想着,今日家里的账目还没有算清楚,我再去看看。” 宋南锦起了身来,借口说要出去,青饼也都没看几眼,哪里是她要吃,最后还是那两个小丫头分去吃了。 借口逃避一会儿,原来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