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呵,谢谢长姐。” 她笑着收好了珠子,拿了书就走了。 原本还很平静的她,因为宋金知刚刚的话,心里有些不镇定。 “筠诸,把账本都收起来放好,我想休息了。” “是,姑娘。” 月光如袭,洒在窗边的那张木桌上,暗香浮动,潜入梦来。 可是,宋南锦倒有些睡不好了。 她知道刚刚宋金知只是随口一提,姓陆的,天底下姓陆的人那么多,难道就一定是杭州的那位吗? 她与他自小定亲,她以为待到自己成年的时候,就会远嫁去苏杭。 可是,杭州的那位,多年前,只是递了一封退婚书来。 宋父本不想告诉给她,是怕她多心多想些别的。 宋南锦也是自己无意间翻到的。 十五未嫁,如今,她已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 就连退婚的理由,她也还未得知。只是宋父说,这一切,他都会处理。 就借着这个未结亲的由头,大娘子也是时时会说两句,话倒是没多难听,但旁人听去了,总也觉得她是在嘲笑宋南锦。 宋家长女已过及笄之年,还未结亲,又好似已有退婚之说。 这些流言之语,宋南锦也有耳闻。 “汴京城里有这么多豪门富户,官宦子弟,就为什么非要盯着那个杭州陆姓啊?苦得我啊,平日去个什么宴席花会,都要被扯着问,你家那位大姑娘结亲没有?” “那也不过是个地方官,干嘛非要盯着人家,如今好了,人家这一封退婚书都送到家门口了,你还痴心妄想呢。” 这些话,偶尔传到了耳朵里,宋南锦也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家里的那位大娘子脾气性子少些温和,就着宋南锦的婚事,按道理她也应该上点心。 只是宋父一提到这事儿,往往缄口不语,就连这几年上门求亲的人,宋父也都一一拒了去。 这个事情,在宋家,家里的人都不敢随意多提。大娘子也是不知道宋父到底是怎么为宋南锦打算的。 “怎么说她也是郡主娘娘的女儿,几年前被退婚,这说出去还是有些丢人。” “这周家的二公子周觉勤也是个读书做官的人,他们家也是官宦清流门第,怎么着也配得上家里的这位姑娘了。” 流言不断,别人的口又不能止住。 这些往事,就如梦幻一般,浮在她的脑中。 她怎么也睡不好。 陆世宁,就算真的是悔婚不娶,也总该修书一封跟她讲清道明究竟是何缘由的呀。 若是心里已另有佳人,又何必再做这样薄心负人的事儿。 越想越有些迷糊,宋南锦已经全然没了睡意,起身看见了那如丝绸一般顺滑的月光就浇在了那扇窗头上,她想起了那晚月下浮动的荷莲。 她想起了那幅月影图,是幼时定亲的时候陆世宁所赠的。 她一直是好好收着的。 放在了书房,并没有在房间里,这个时候了,该休息了,她也不好去拿。 有时候看着这月影图,宋南锦心里总是多伤感。 就用自己身边的人的话说,自家的姑娘那是人间彩玉,神仙妃子,是姓陆的那位小子不长眼,日后由得他后悔去。 由得他后悔去,他会这样想吗? “暗香永浮动,月照荷莲来。” 这是画上的那句诗。 可是现下已是入了秋,只有桂香涌动,没有荷香。 宋南锦下床来,去打开了一扇小窗,望着秋桂里的圆月,心里还是稍稍乱的。 今夜难睡,难以安枕啊。 陆世宁和世微,加上十焉和黄昏,一行四人,现下已经宿在了里汴京外不远的一家客栈里。 他考试顺利,如今已经到了临近会试的地步了,这才进京来。 还停留在徐州时,陆世宁就已经给韩即递了信,说不日就要进京来赶赴科考。 韩即是他的好友,他信得过。 “如今算起来他也应该是收到信了。” 陆世宁刚喝完一口热汤,如今已是入秋,再不久就要入冬了,天气也逐渐冷了起来,陆世宁倒是记挂着世微,她身体弱,怕是这样的风寒天气她有些受不了。 “多喝点热汤,暖暖身子。”说完,他起身又给她添了点热汤。 “十焉,过来一起坐,把东西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