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短时间内连续发生了太多事,庭筠睡得不是很熟,困意将落不落,直到她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在他那完全没留余地的杀意下,庭筠猛然睁开了眼睛。 烛火不知何时全部熄灭了,屋内漆黑一片,床前的身影隐在暗色中,瞧不分明,只有胸膛中迅速缺少的氧气,证实着他的强烈存在。 臭小子……对于黑化的适应程度简直没有缓冲期一样。 庭筠立刻奋力出声:“是我救了你!” 毫无反应。 “……我为你、疗伤,是…是医者本分,你为何如此恩将仇报!” 力道甚至更大了。 “骨!你的骨头!没有我…你,你之后就会重新变回残废!”庭筠毫无负担地扯谎。 铁一般的禁锢终于有了些许松动,庭筠立即挥开他的手,偏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沙哑的嗓音从头顶响起,空洞而冷漠,同从前仿佛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治好它,不然,我就杀了你。” 他指尖一动,一个短促的流光擦着庭筠的眼睛打在墙壁,屋外的一颗枯死老树轰然倒下,巨大的声响沉闷地传来,而墙上,只留有一个微微的凹痕。 “如若不信,大可试试。” 他沉默地转过身去,微不可闻地捂住了心口闷哼一声,随即黑影如浓缩的墨汁,滴在塌上,变回了原本的长毛狸花,重新陷入了昏迷。 瞧着他背部那条丑陋狰狞的伤疤,庭筠顿了顿,轻轻抚上,露了一个苦涩的笑。 漂亮孩子,真是遭罪啊。 窗外已透出了微薄的天光,像是黑夜的新生。 —— 慕尘醒过来时,眼前又是那片闪闪的银光,他集中起意识,想要看清那是什么,亮光在细细碎碎的声音中渐渐清晰,幻化成了一个少女模样。 她坐在一把木椅上,左手拿着碗,右手拿着勺子递在一只猫面前,笑眯眯地逗弄:“你不吃怎么好的了呢?乖乖。” 凶戾的狸花猫在听到后两个字后,整个身子不自然地弓起,发出“嘶——”哈气声警告。 “这是专门的药膳粥。”少女置若罔闻,仍旧笑着:“不可以挑食。” 狸花尖锐的利爪呼过,少女的手背瞬间出现了几条血痕。 慕尘起身唤道:“这位姑娘……” 她闻声转头,异族的银饰在晨光中粼粼碎碎,那双青色的眼瞳像镀了一层冬日融雪,她冲他礼貌地笑了笑, “毒都给你解了,看上去恢复的不错。”她示意了一下几步外的木桌:“早餐,将就吃。” 她没再顾及他,放下碗勺,拿过一旁的药膏擦拭伤口。 狸花猫冷冷瞧着他们,别过身体就要远离,却被庭筠蓦地捏住脖子,凑到耳边轻声说道:“这人是个捉妖道士,昨晚给你服下的遮掩妖气的东西,药效就要过了哦。” 说着把碗推到了他的脚边。 变成了弱小妖物的介嗔痴,抬起浅绀色的兽瞳,细长的瞳孔像是深渊的裂缝,他看了她一眼,安分下来,机械地吃起了碗里的粥。 庭筠促狭地笑了声,突然发现那个道士不知何时站在了她手边,见她看来,便先拱手行了一礼:“多谢姑娘相救,在下道宗玄冥长老座下弟子——慕尘,今后若有需要,可持此玉牌来我宗门。” 说着便递来一枚暖白色的圆形玉牌。庭筠也没客气,伸手接下,“叫我阿筠叶就行。” 慕尘的目光落在她受伤的手背上,犹豫了一瞬,开口道:“我可以用术法……很快便好。” 庭筠想说没那么严重,却感到手背一阵温热,随后爪痕便消失不见。 这会儿的功夫,另一边昏睡的明月也醒了过来,慕尘顺势向她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原来筠姑娘也是医修嘛!我也是。那我们有很多话题可以交流了!” 明月软弱无骨地靠在慕尘身边,纵使他一再避让使得上身都歪成了别扭的弧线,明月仍毫无所觉,清咳着想要来握庭筠的手。 并不想有什么交流额庭筠不着痕迹地避开,摊了摊手:“不,我不怎么会医,只喜欢用毒。” 明月的笑僵在嘴角,随即万分不赞同的模样:“医能救人,毒却害人,筠姑娘,你走的路实在是错了。” “现在转做医修,也为时不晚。” 庭筠笑笑,突然将话题转到一旁的慕尘身上:“二位是因何到了那林子里?看当时现场的样子,像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随后指尖一动,两条极细的丝线飞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