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沉沉,跃动的烛火照亮了深沉压抑的祠堂。 楚氏一族的列祖列宗之前,一位妙龄少女毫无形象地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 这时,祠堂侧面角落里的窗子被推开,一个丫鬟抱着食盒翻了进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少女的身边。 “郡主。”初荷轻声将楚渺渺唤起,“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迷迷糊糊的楚渺渺坐了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接过初荷递来的大肘子,轻声埋怨:“怎么现在才送吃的过来,我都快饿死了。” 初荷也无奈:“咱们院里的人都不让进厨房,还是世子妃帮忙才搞到了这点宵夜,我就赶紧给您送来了。” 说着,初荷回头看了眼紧闭的祠堂大门上映出的两道人影:“看来这回王爷王妃是真生气了,以前哪有人看守啊。今天王爷那样子,我都怕他一刀劈了您。” 回想起楚王暴怒的样子,楚渺渺下意识一缩脑袋,颇为后怕:“我也是。” “怎么办呢,您不会真就这样嫁了吧?” 对于初荷的担心,楚渺渺大手一挥:“不可能。” 初荷狐疑:“就这么肯定?” 楚渺渺点头。 在这主仆俩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时,忽然听得“吱呀——”一声祠堂的大门被推开。主仆二人双双转头望去,就见魏祯走了进来。 楚渺渺在大街上当众逼婚这事做得极为荒唐,几乎把她爹娘气得七窍生烟。然而登门是客,且魏祯仪表堂堂、气质高雅,又是无辜被牵扯进这桩荒唐事中,楚王夫妇觉得愧疚,便留他在王府多住几日,以贵客相待。 虽然莫名其妙在大街上被人逼婚这事令他不悦,但当他看见楚渺渺被赶去祠堂罚跪,又得知王爷王妃断了她的餐食,心里不免生了几分怜悯。 可当他去厨房要了些点心送去祠堂时,一开门就见楚渺渺抱着肘子啃得正欢。大概是诧异于他的出现,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看来他准备的点心是用不上了。 魏祯将手背在身后,走进祠堂,看守的仆妇又将大门闭紧。 他扫视了一圈楚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又看了眼大口啃肉的楚渺渺,淡淡吐出了四个字:“不肖子孙。” 楚渺渺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多管闲事。” 初荷看看这位大街上强抢来的便宜姑爷,又看看自家郡主,老老实实地退了一边。 “唐公子放心,这门亲事啊肯定成不了。” 不等魏祯开口,楚渺渺就抢先向他做出了保证:“你就安安心心在王府待两天,对你来讲还是有些好处的。” 这话说得倒是有点意思。魏祯挑眉:“怎么说?” “一来你是个外地行商的,就注定了这亲事不成。” 楚渺渺觉得饱了,就掏出手帕来细细地擦着手指。 “二来你都解释清楚了,说你就是个被我强拉进王府的无辜路人,我父母对你还是有几分愧疚的。之后你要是想在平州城扎根做生意的话,瞧着今日之事,他们也会帮你。” 魏祯点头,分析得倒是有条有理。 这厢楚渺渺和魏祯说得头头是道,那厢楚王和楚信修父子俩倒是认真商量起这门婚事来。 “爹 ,我找朋友打听了一下,常州唐氏做绸缎生意很厉害,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咱们若是和这样的人家搭了线,钱财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楚王倒是显得有些犹豫:“只是咱们这样的门第与商户结亲……” “就凭楚渺渺那样儿还能与世家大族结亲不成?”楚信修直撇嘴,满脸写着嫌弃,“今日当众逼婚的事情传出去,哪还有正经家族愿意娶她进门?不如将错就错,与唐氏结亲,咱们就有钱了。” “那要是唐公子不同意呢?” 楚信修乐了:“到时候咱们大业一成,提拔他们家族子弟为官做宰,我就不信他不动心。” 楚王也被儿子说得心动,然而碍着王妃的面子,也不敢就这样下定决心:“只怕王妃她……” “爹!这王府是楚王府!不是楚王妃府!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那都得您说了算呀!王妃算什么,王妃最后不还得听您的吗?” 让楚信修三言两句说得晕晕乎乎的楚王大手往桌子上一拍:“好,就按你说的办!” * “入赘?” 听得手下打探来的消息,魏祯笑出了声:“这楚王府真是不简单。” 先前户部清点全国税务时,发现平州略有问题。本也可轻轻放过,只是同时间也传来了楚王恐有不臣之心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