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若有所思地在一处阴影前停了下来。 “听够了吧……”,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声称呼之后,变得尖锐起来。 “三皇子。” 阴影处的人也不躲闪,反而坦然自若的慢慢踱步走了出来,半点没有被发现之后的不安。 此人着一身黑衣,眉眼间反倒和景渊有些相似,然而周身的气质却更加阴冷,一对锐利的丹凤眼慢慢抬起,似笑非笑地看着沈云棠,“沈二公子,许久未见了。” 言外警示的意味颇浓,无非是想告诫沈云棠挡着了他的路。 “见过三皇子。”,沈云棠向后退了一步,不疾不徐地行了礼。 正欲抬步朝前走时,三皇子伸手阻拦了他的步伐。 “三皇子还有何要事?”,沈云棠停顿了片刻,转过头来,侧目看着三皇子景池。 “无碍,听说你有事寻陈固拓。”,他的目光带着几分的威胁。 既然如此,沈云棠也不再遮掩了,抬起眸子正视着景池。 “三皇子多虑了,不会危及到您的地位。” 两人的目光在竹林光影之中相互试探,直到那日头渐渐西斜,一道明黄色的光影照在沈云棠的身上,与之相反的暗影则投射在景池,如深渊般晦暗的眸子中。 明明灭灭,浮浮沉沉,都在这光影中变得狭长,最后隐入尘埃里。 彼时诏狱中,四处都是晦暗和潮湿。 混着血水的霉气萦绕在诏狱之中,此处没有半点的生机,反倒如同死人墓一般,阴气沉沉。 点点滴滴的雪水融化声,坠落到青石板地上。 清脆却如坠深渊。 许姝是被泼醒的。 冰冷刺骨的凉水一股脑地泼在她的面门之上,惊悚的凉意开始将许姝包围其中。 她的意识昏昏沉沉的,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日了。 只能凭借着直觉,睁开双目通红的眸子,一动不动。 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四肢都被绑在了木桩之上。 身上的衣衫在日复一日中,染上了血迹再慢慢阴干,如此往复。 抖擞的冷意顺着衣衫将她紧紧包裹,许姝用尽全力攥紧了冻僵硬的手指。 却什么也握不住。 披散的长发在肩膀上,慢慢变的濡湿、干结,还未长好的伤疤,又一次迸裂。 新伤混合着旧疤,在她白如暖玉的身躯上,纵横交错,最后凝结着破痕的衣衫,一起融进血肉中。 许姝抬眸看着眼前拿着鞭子的男子,朝她一步步地走来,阴险的笑意在他的布满横肉的脸上愈发惊心动魄。 那个鞭子此时早已变成了黑红色。 上面沾染的是许姝的血。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死死盯着眼前的人,“许家无辜,至死无辜……” 许姝还欲继续说下去,一道毒辣的鞭子就朝她的锁骨抽来,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刮刺着她最薄嫩的肌肤,最后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这点痛,她还能忍受。 许姝并没求饶,她一身傲骨断不会被眼前的磨难给打倒,越是痛,她越是笑。 白面,红霞,阴森又可怕。 刺目的笑意在诏狱中分外明显,而那鞭挞之人开始恼羞成怒了。 他甩了甩手中的长鞭,脸上带着几分的趣味,“呦,来了一个不怕死的。” “不过,小爷我有的是刑罚伺候。” 毒辣的长鞭并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一声声,一道道,触目的红痕在许姝的肌肤上开满了花,浓烈的像火,开始蔓延起来。 “我……我,不怕。”,许姝气若游丝地挣扎,在静谧的牢狱中愈发清晰。 此刻,她浑身的硬骨开始坚硬起来,面上没有任何的血色,却带着一股生而俱来的血性。 开始在这个牢狱中,种下种子,慢慢发芽。 柔弱,却坚硬。两种相互违和的模样,在许姝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响入云霄的鞭挞声一声盖过一声,而她只是咬紧着牙关,一声不响地承受着这些。 晦暗的汗水滴落,惹得伤口之上重新泛起丝丝缕缕的疼,宛如蚁虫钻进细肉中,一下又一下的啃咬,直至皮肉全部消逝,留下了森森白骨,让许姝开始战栗起来。 痛意之停留在她的皮肉之上,半点没有侵入心里。 “没想到是个狠人!”,那施刑之人眼中开始露出诡异的笑意,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