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站起身来,举手投足间略带着几分风情,她轻轻地拭去眼角沁出的泪水。 再睁开眼睛时,她还是如往日的风情万种般,一颦一笑间是足够撩人心弦的徐娘。 门被由里及外地推开,此时门外的壮汉早已经不是昨日晚上的那四个人了。 许姝转头看向墙上映射出的几抹淡淡的橘色,这才知晓现在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走吧,还站着这里做什么。”走在最前面的徐娘头也不回地向前迈着步子。 九月初五,天微凉。 许姝一行人跟着徐娘的指引,来到了离莫府最近的西山脚下。 此处离莫府不足六里路,往日里许姝从莫府进进出出时,都会经过这条路。 却没有人能注意到,在这条小路旁的枯草堆里有个毫不起眼的小坟头。 徐娘没有继续往前走,只是用手指了指那个坟头。她的神色很平静,许姝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还未出声,就听见沈云棠冷声道:“这是络的坟?” 带众人前来的徐娘,却站在不远处的枯树下,脸上带着几分嘲讽道:“对啊,她死了。” 又继续道:“我都跟你说过了,她是死是活说不准,非要等看到她的坟之后才来质问我。” 许姝往沈云棠身前走了一步,轻轻侧身挡住了不远处徐娘刻薄的面容,却依旧挡不住这些话语传到沈云棠的耳中。 她又转头朝身后看了几眼,见沈云棠一脸平静才松了口气。 熟不知,此时的沈云棠已经是愤怒至极,只是这些情绪并不显现在脸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从许姝的身侧走过去。 来到了徐娘的面前。 往日里温和的眸子此刻却带起几分狠厉,似乎下一刻就能将徐娘给抽筋拔骨。 可他心底清楚的知道不能拿徐娘如何,因为她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知道络这些年经历的人。 若说绮是沈云棠的第一个母亲,那么络就是他的第二个母亲。 在绮嫁于沈仲牧之后,第二年就生下了长子,取名为沈云铮,长子五岁时沈云棠便来到了世间。 他出生那日,屋外的海棠花灼灼,连上天青色,从远处看去美得就像是一幅画,因此取名为云棠。 只是可惜沈云棠刚来到世间不久,就生了一场大病,这就导致后来别的孩子六岁时就能登高爬树,好不快乐,而沈云棠只能整日抱着药罐子被关在屋子里和书做伴。 早早懂事的沈云铮也知道自己的弟弟身子不好,所以每天从学堂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学堂里的新鲜事儿讲个他听。 久而久之,小小的沈云棠也开始盼望着能坐到学堂里。 跟着夫子读读书,和同学堂的孩子能打成一片。 这些就是孩童时的沈云棠最大的梦想。 不过这些,他谁都没有告诉,就连他的哥哥,他也没有说过。 只是在喝药的时候,沈云棠再也不会闹着不喝药,反而可以捏着鼻子,一鼓作气地饮尽了。 尽管他漂亮的小脸儿还是会皱成苦瓜,但是他已经学会了在喝完药之后往嘴巴里塞一把饴糖了。 每当这时,沈云铮就会大声的告状:“阿娘,弟弟吃了好多的饴糖。” 这时绮就会走过来,温柔地抚摸着沈云棠鼓起来的脸颊,柔柔地问道:“傻孩子,吃这么多,太甜了。” 甜吗?沈云棠不会这样认为,他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奶奶地声音道:“不甜,刚刚好。” 再后来,沈云棠的身子终于恢复了一些,终于在他七岁生辰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沈怀牧替他找了一个私塾,学堂不大,一间学堂可以坐下二十多个孩子。 离家也不远,有时候沈云棠自己就可以走回家。 不过他自己走回家的次数很少,通常是沈云铮下了学堂之后,连忙跑到他的学堂门口眼巴巴的等着沈云棠下学堂。 久而久之,沈云棠也习惯了每逢上下学堂的时候,身边有一个能说会道的哥哥陪伴。 直到绮走散多年的妹妹回来了。 那是个夏日,天晴得格外好,家里为了避暑特意煮了些沈云棠最爱的凉粥。 为什么沈云棠会记得着么清楚呢,他自己也不知晓。 是那日的凉粥特别的清凉,还是沈云棠在那日第一次见到络。 过去的事太过久远,有好多细节之处都已经记不清了。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清楚地记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