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虚弱晕倒的那天,菱秋每日都按时服下国师大人准备的汤药。不仅如此,景辰对她的照顾更加无微不至,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 早朝时,他便吩咐弦歌守在院子里,而别苑外的侍卫更是多了一倍,将这小小的倾云轩铸成了铜墙铁壁。 早朝后,他干脆将奏折一股脑地搬到了菱秋的房间,抢占了她的书桌,那些桌上用来解闷的话本游记也尽数换成了公文与图章。 此外,那些堆积的、问候未来皇后的拜帖也被景辰一一搁置,对外只说菱秋这段时间要静心学习宫廷知识与礼仪,不便打扰。 鹤远山的医术果真名不虚传,菱秋的身体在一日日地恢复,如今已经重现了些许活力,却仍有些嗜睡畏寒。 今日如往常一样,景辰下了早朝后,片刻不耽误,将奏折装进包裹后,疾步赶到了倾云轩。 十一月的天气已然转寒,枝叶凋零,空气中凝聚着一层薄雾。 景辰的朝服外披着一件大氅,风尘仆仆地推开了菱秋的屋门。只见菱秋正坐在圈椅上,靠着窗棂睡着了。 幸好窗子没有打开,菱秋又穿着有些厚度的曲领襦裙,否则十分容易着凉。 景辰放下奏折,将大氅盖在了菱秋身上,又拢了拢她低垂的发髻。 菱秋被他的动作吵醒,睁开眼便看到绛黑朝服的景辰正瞳色深幽地望着自己,而自己身上被厚厚的氅衣裹住,暖和极了。 “菱秋,你醒了。以后记得不要睡在窗边…你的身子才刚见起色,如若再不小心着凉,让我如何是好?”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略显阴郁的神情更是让菱秋有些紧张。 男人一点点地向她靠近,弯腰扶住了圈椅两边的把手,宽阔的身躯将少女严丝合缝地拢在阴影之下。 “阿辰,我…我只是在窗边坐了一会儿,透过窗棂看看外面的景色,没想到就睡着了…以后再不敢了…” 迫于帝王的威压,菱秋不自觉地靠向椅背,纤腰一点点地软了下去,双眸泛着潋滟的水光,咬着红唇解释道。 景辰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俊朗的面容却步步逼近,距离菱秋白皙的脸颊,只剩咫尺。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亲我一下,我便相信…” 菱秋檀口微张,没想到阿辰竟如此赖皮,还有心思索吻…阿辰的内心,也许远不及他俊朗温润的外表成熟…长睫轻轻颤动,还是抬首吻上了他的薄唇。 然而,菱秋却是没甚力气,只是稍稍碰触了一下,便要分离。 景辰刚刚被菱秋咬唇时娇羞懵懂的模样深深触动,内心的欲望与渴求在无言地叫嚣着。 菱秋又听话地吻上了自己的唇,殊不知,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少女情态是多么诱人,多么让人意乱情迷。 景辰还怎能满足于浅尝辄止,扶住了她的后颈,便用唇齿猛烈地包裹住了她的唇瓣,辗转深入,仿佛在宣泄着这些时日对她的担心,担心她会离自己而去… 直到菱秋低低地呜咽,景辰才碍于她的身体状况,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脑海中尽是她刚刚被吻地动情时的模样。 景辰横抱起瘫软在圈椅上的菱秋,将她稳稳地放在了床榻上,嘴角的笑意愈加明显。 “先休息一会儿吧,中午再继续喝药。你的身子,可要好好调养,只是这般便无力至此…以后可怎么办?” 菱秋俏脸红透,闷闷地点了点头。 哼,这男人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就总是欺负我!明明是他…体力太好了…明知道我身子还没养好,就白天晚上地折腾我… 景辰好似听到了菱秋的腹诽,将薄唇凑到了她敏感的耳畔,低声说了什么。 菱秋这下彻底没了声音,只是缩进了被子里,故作安详地闭眼装睡。 景辰替她掖了掖被角,又双眼微眯地看了一会儿菱秋的“睡颜”,这才拢了拢衣袍,开始处理政务。 听自己床边没了动静,菱秋悄悄地睁开了一边的眼睛,只见阿辰正隔着半面屏风伏案提笔,时不时蘸些墨汁。 从这个角度看去,阿辰即便坐着,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宽大的朝服衬得他举手投足间都展现着帝王贵气,看起来有些难以接近。 如若不环顾四周陈设,谁能想到这是一间女子的卧房?菱秋望着景辰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小小的骄傲。 尊贵的帝王,为了她,情愿放下所有的繁文缛节。在她面前,从不以“朕”自居,只做她一人的夫君。 不管景辰是身着常服,还是帝王礼服,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扑进他的怀里,娇声喊他“阿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