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秋终于将心中的委屈哭了个干净,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变故,先是干爹干娘遭歹人毒手,再是被自己的未婚夫无情抛弃,她真的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情绪。 哭过之后,她觉得心中轻快了许多,但感到眼皮有些微微发肿。“霍大哥,谢谢你…让我依靠…”菱秋靠在霍风胸膛前,声音闷闷的。 霍风抬起了菱秋精巧的下巴,用帕子细心地擦干了她的眼泪,“秋儿别哭了,再哭都不好看了,我一会拿些冰块帮你敷一敷,要么明天眼睛该肿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怜惜和心疼,如醇酒般醉人。 菱秋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一头林间小鹿,乖巧可爱,看着霍风点了点头。 霍风嘴角微微勾起,眼神无比温柔,拿起帕子去准备冰块了。 片刻后,霍风拿了一盒冰块和干净的帕子,悉心敷上菱秋红肿的眼皮。菱秋不忘帮南枝也敷一敷,刚才真不该弹琵琶,惹得大家都感伤了起来。 冰凉的触感让菱秋感到很是舒服,霍风真的很会照顾人,一点也不像个粗犷的大男人。菱秋不免有些好奇,这些照顾人的手法,他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霍大哥,你照顾人怎么这么熟练啊?还有你的菜做的也好!比我做的好多了…” “呃…”霍风被问的一愣,随即脑海里涌现出往日里不甚美好的回忆。“我曾经是个驻守边关的将士,立下了很多战功,本来是要去国都任职的。可我厌恶官场的尔虞我诈,更愿意自由自在地生活,于是自请镇守边关。边关日子很苦,缺衣少食,我手下的士兵都叫苦不迭。为了给他们改善生活,我只好找了几个厨娘学习做饭,将那些原本粗糙的军粮做的有滋味些。唉,那几个士兵刚跟我的时候,都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动不动就水土不服病倒,我只能亲自照顾他们。” “霍大哥曾经还是个大将军啊!怪不得功夫这么好,真是文武全才!”菱秋由衷地佩服。 霍风被夸地有些不好意思,接着说道:“后来,朝中有人诬陷我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我没想到躲到边境还是能被人陷害,先帝派人调查,发现此为大臣构陷,还了我清白。可我也对朝廷彻底失望,辞官归乡,在延川定居了下来。” 说到此处,霍风话音一转,“不过,我真的很庆幸脱离了朝堂。若非如此,我怎能与你相遇?感谢上苍…” 菱秋一时间听得入迷了,没想到霍大哥是个这么有故事的男人,那云诡波谲的朝堂风云真的蕴藏着很多哀乐,很多悲喜。 “不说这个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快去休息吧!”秋日的夜晚已经开始泛凉,霍风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菱秋身上,将菱秋送回了房间。 菱秋枕着柔软舒适的枕头,莫名感到无比安心,霍大哥对她真的是无微不至,而且对自己的过去坦诚相告,有了他的保护,想必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太糟吧。 菱秋睡得安稳,可景辰这边却在行军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自己送出去的信,她有没有收到?还有…什么时候能收到她的回信呢?真的很想念她工整娟秀的字迹… 辗转反侧了一阵,景辰决定起床走走。况且,白日里新收到的密信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这北境新帝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缓缓踱步到了营帐外,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的挂在天际,为漆黑的树林都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微光,让他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下来。 仔细一看,前方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弦歌。景辰迈步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声问道:“弦歌,你大半夜不睡觉,怎么跑到这来了?” “哎!吓死我了!陛下!”弦歌被吓了一跳,像个受惊的兔子,一下子窜出去老远。 “原来是陛下…”弦歌抚了抚差点跳出心口的心脏,“臣只是睡不着,来这发呆罢了。话说陛下怎么也在这里?” “跟你一样。”景辰戏谑地说道。可他脸上的笑容仿佛昙花一现,下一瞬就凝固住了,语气中又夹杂着落寞,“陪朕说说话吧。” 弦歌和景辰虽说是君臣关系,可景辰在当王爷时就结识了弦歌,两人更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此时又同受相思之苦,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陛下,你还记得吗?当年你天天吵着要仗剑天涯,走到哪都是一身侠客劲装,可每次真的想偷偷溜走,都被太后和先皇抓了回来。哎,梦想总是被扼杀在摇篮中…” “朕当然记得,那些侠客服饰,朕还好好地压在箱底,指望真的有一天能穿上它游历天下。”景辰听了弦歌的话,不禁陷入对往事的回忆。 他是父皇最小的儿子,上有大哥景元,还有皇后膝下的二哥清淮,还有一位三哥陆枫。陆清淮本应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可二哥自小身体羸弱,无法胜任太子的政务和压力,二哥性子也柔和,父皇认为他无法杀伐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