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盼儿能屈能伸,赔笑是为了自己的冷凝剂,而于另外两个人而言,成熟的面具上都是心照不宣的算计,连酒杯都还没碰呢,戏当然得做全套。 “几日不见,言夫人又漂亮了。”渡边道。 “你坐这儿。”盛武杰拉开一把离着盼儿四人远的椅子,要渡边坐下,渡边也遵从,小步子跑着就过去了,入座后还不忘和盛武杰点头微笑。 盛武杰双手抱胸,朝盼儿凑过去,问罪似的语气说:“你上次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倒还真不记得了。盼儿看着盛武杰,高跟鞋的尖在桌下掠过盛武杰的小腿,叫盛武杰把不住脸上的矜持,自问自答道:“买旧冰箱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不会有下次的。这次你又想问他买什么,不如直接告诉我。” 原来自己的装腔作势都被他看在眼里。 宾客差不多都坐下了,大伯尚未到过主桌,而是直接去了戏台上,在对着几只用扩音功能的水缸开始致辞:“盛某承蒙各位厚爱,古稀之年,还能有幸见到这高朋满座的场景,当真受之有愧......” 盛武杰不在意大伯的发言,在下面开着小差:“言盼儿,你好好说清楚,怎么突然又给渡边好脸色看了?要买什么,我替你筹就是了。” 他是真的弄不明白,为什么盼儿从来不想他来帮她生意上的忙?他比不上冯绍祥手眼通天,但渡边总不能比不过吧?渡边能给的,无非就是些新鲜的洋玩意儿,只要有钱什么买不到? “哎呀,我要制冷剂,”盼儿老实交代,“就是咱们上次从河里捞出来的那个东西。” 这有什么难的。 大伯还在台上滔滔不绝:“.....人到古稀,才会明白,功名利禄,过眼云烟,能看到子侄成家立业,才是最大的功勋.......” 盛武杰依旧没朝台上看一眼,只盯着盼儿:“买就是了,他是商人,你问他买东西,交钱才是爷,你干什么老对着他赔笑脸。” 盛武杰讲着,又想起上一次在木屋里看见盼儿和渡边手拉手的模样,心里噌一下又蹿出火焰,刚要开口,耳朵里被灌进了大伯的声音: “这就是为什么,我今日,就要在此正式宣布,盛家,将沈城以北所有铁路的归属权,交还给东洋帝国银行。当年,若非有东洋帝国银行的全力支持.......” 一阵耳鸣,盛武杰没听清大伯剩下的话。 他猛然转过头去,看向了台上讲话的那个老人,只见他头发花白,才惊觉大伯何时如此陌生,陌生到让他怀疑,大伯到底还是不是盛家人。 他站起,与大伯眼神相对的一刻,握紧了拳头。 对面,渡边正了正自己的衣领,一脸的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