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别院,雾气氤氲,温泉池子靠着朝南的小院,阳光穿过高大的白桦树,裹在盼儿身上,让她只穿一件薄纱也不至于冷。 小院大过盼儿的妙高台,眼下被各式的花卉盆栽挤得满满当当,洁白的玉簪,青紫的丁香,最漂亮的是一排海棠花,虽还长在盆里是一株小树,却开了满树枝的花,风一吹,粉色的花瓣就清扬地飘洒在空中,落在盼儿发间。 盼儿目不暇接,很想走进这苗圃近距离看一看这些花,奈何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盛武杰斜在竹席上,从盼儿背后抱她。 “怎么又不看我。”盛武杰捏着盼儿的耳朵,“还生气嘛。” 盼儿说:“司令何处弄来这么多花?” “从沈城拉回来的,”盛武杰把下巴搁在盼儿肩上,“喜欢吗?” 盼儿朝他侧脸,“特意为我拉过来的吗?” 盛武杰眼神有些闪躲,语气却端正:“自然是特意为你。”他清了清嗓子,道:“盼儿就看在花的面子上,别生气了好不好?花看不得生气的脸,看多了会凋谢的。” 盼儿故意撇过脸去,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生气了?” 盛武杰把脸埋进盼儿侧后颈窝里,呼吸很重,以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道:“那么久没理过我了,这还不是生气?” 盼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是在盛武杰的语气里听见了一种接近撒娇的语调,忍不住颠着自己肩膀逗弄他,他也不躲,就赖在盼儿的肩上,迷迷糊糊又眼带笑意,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盼儿双手抱胸,扮起了铁面无私的府尹,说:“你真知道错了?” 盛武杰抱得更紧了,抓住机会,求饶道:“错了错了,大错特错,错在不该对盼儿大声,也不该在盼儿面前挥拳头,更不该......” 他掂量了一下没出口的话,觉得在此情此景提出实在太煞风景,便咽下不提,只道:“以后只听盼儿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 “你说的,以后都听我的。”盼儿说。 “好,都听你的。” 盼儿趴到盛武杰胸前,盛武杰顺势躺倒在竹席上,他的皮肤与阳光是老朋友,光线熟门熟路地勾勒着他的轮廓棱角,显得异常鲜明俊朗,扎实的肩膀和手臂反射出一种几近于古铜色的光泽,这是盼儿原先不懂得欣赏的粗犷,像呼啸的劲风,像广阔的苍穹和无垠的荒野,让人向往也让人畏惧。 她的思绪被亲吻打断,盛武杰攻势强劲,非要舌尖相抵,盼儿拉扯着却完全无法撼动他壮硕的手臂,不一会儿就瘫软在他怀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盛武杰吻她,她就腿肚子发酸,整个人站不住脚,像是见了阳光的雪,光凭力量,她挡不住他,只能另寻出路,化成水,包围他,才能叫他无处可逃,自此扳回一城。 “司令......”盼儿趁着盛武杰喘气的档口说,“这可是大白天...” “嗯。”盛武杰在她下唇瓣上轻啄,“所以呢?”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盛武杰情动时候的眼神,迷离的欲|望里参着些许柔情,眼白里带着血丝,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小臂的肌肉线条上附着强劲的血管,随着他攀高的动作,愈发喷张。 白天和晚上的感觉,太不一样了。 “盼儿,”盛武杰抱着人,咬在耳边说话:“你平时,是不是...会痛?” 怎么这种问题还放到明面上问!盼儿的脸瞬间烧红了,直往盛武杰胸膛里躲,一句话也不答。 “要...要怎么样才不痛?”盛武杰语气虔诚,“你得教我。哪里舒服,你也得指给我看。” “你不许再说话了!”盼儿恼急了,捂住他的嘴,攀到他身上去。 *** 马蹄踏着月光,盛武杰在回程路上,依旧舍不得放开怀抱,道:“过几天带盼儿去沈城玩,好不好?” 盼儿筋疲力尽,受不住更多的颠簸,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道了声好,便合上了眼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妙高台床上的。 两日后,是集市关门的日子,盼儿正用着早饭,就听见远处人声鼎沸。 她同方嬷嬷对看一眼,放下馒头就往外头去。 声音来源是盛宅门口,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盼儿在北岭算是个小矮个,挤在人堆里除了背影什么看不见,只听前面的人议论: “这就是轿车啊!” “真够神气的啊。” “带顶棚的黄包车呗,多俩轮子而已。” “到底是盛司令,一辆不够,再添一辆大的,这可比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