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走吧。” 长公主出宫这样静悄悄,街上大雨渐渐滂沱,入府走上回廊,听风收了伞,长云长缨指挥马夫卸下箱笼,赵玉颜扶赵棠,“公主大恩大德,玉颜没齿难忘。” 落胎药是前一晚吃的,赵宁来的那一下,是前一晚的血赵棠装起来的,男人懂什么切肤之痛,他不亲眼看见,根本不知道孕育之苦。 赵玉颜说:“我打算去寻我父,他在扬州漕河上,我与我父不才,定会为公主所用的,只要公主开口,我们定结草衔环,涌泉相报。” 赵棠笑一笑,拍了拍赵玉颜的手,“珍重。” 赵玉颜想得是对的,如今没名没分生了赵宁的孩子,这一辈子,她的后位也无望了;想当皇后,就得清清白白的进来,没有任何可指摘的地方,清白姑娘,出身高贵,那才是皇后的来处。 赵玉颜住东厢,莽莽挑了西厢,没住正房,倒不是她信那些邪祟,而是赵宁又来了,只要赵玉颜还在一天,这正房就得让出来。 顾况等在墙外,听风进来说:“大都督来了。” “谁?” “顾大都督。”听风道:“就在墙外,你去看一眼,我在里面替你。” “嗯。” 顾况站在树下,穿的青袍,肩上颜色渐深,露水沾湿了衣裳,莽莽开了侧门,站出来,“怎么,进京后连墙都不会翻了,这墙才多高,我还以为你能越过十丈城楼呢。” 顾况转身,见她是开门出来的,瞧她穿着大氅,问:“你呢,你也翻不出这面墙了?” 莽莽先是低头,后抬起头,莞尔一笑,“不是赵宁在里面嘛,我不能翻墙,他有暗卫在楼上的。” “嗯,”顾况拿出一包血燕,“听闻你吐了血,这是快马从南海送来的,多加两颗红枣。” 莽莽睃他,“脸红什么,你也想吃?” “你受苦了。”顾况道。 “没有,我受什么苦,都是装的,我,你还不知道?我身体很好,很能打的。你看,我真的——”莽莽握起拳头,被顾况压下手,“圣上今日召见我,我得入蜀,明日辰时就走。” “那很好啊,乐家都是一窝窝囊废,你去只有捡功劳的,我听说莫黑山命不久矣了,你在路上慢行,等他病死就好了。” “没这么简单,”顾况拉着莽莽转了个圈,确认她真的无碍,“自己保护自己,等我回来求娶你。” “什么求娶,谁答应你?”莽莽说,顾况抚她额发,“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去找海畔,我给你留了些产业,你们一道回关城去,去察罕湖也行。别嫁叶玉真,叶家不是好去处。”说罢,他转身要走。 “我不会听你的,”莽莽说:“顾况,你别想安排我的后半生,我不会听你的。” 顾况回头,“我知道,所以你等着我回来求娶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