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掀开车边窗帘,打量着路边行人,见他们身上虽有补丁,但大多面上带笑不显愁苦。 便点头:“确实不错,想来前任县令还算有些本事……” 二人一边说着,旁边听了全程的邬苗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她自然是半点也不懂。 自从那道天雷砸下,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从没想过还能有醒来的一天。 昨晚上睁开眼,一下就看到破庙里那尊破了半边的神像,她还以为自己是到了阎王殿。 可后来又反应过来:妖怪死后,魂飞魄散,能重修都不能,哪里能去什么阎王殿? 后来又觉得自己浑身清爽,旁边躺着两个凡人,才想着应该是被人救了。 等早上两人醒来,果然是如此。 她伤还没好,现在走也走不了,还是先呆着养伤吧。 况且,如果现在让她走,她也不知道去哪里。 敖芜已经死了,就算去山里也只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倒不如先跟着这两凡人为妙。 毕竟,这个年轻的,被称作公子的男人,虽然嘴里老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但看着倒是不坏。 思索决定后,邬苗冷静下来。 她思索时,猫脸皱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旁边应遮一看便笑,没忍住,伸手挠挠她的下巴:“猫猫儿,你看这路边的花开得这样好,你喜不喜欢啊?” 问就问,动什么手? 邬苗本想移开脑袋,逃过他的魔爪,可一想以后还要跟着他过活,便就忍住。 应遮更喜,轻声道:“看来你也是喜欢的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 应遮与前任县令交接之后,顺利上岗,每日里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吃饭便就一直待在前衙。 这对邬苗来说,却算好事。 应遮不在,就不会整日抓着她揉捏。她伤一天比一天好,爬高上低已经不是问题。 这日天晴。 花园里的月季开满枝头,引得无数蝶蜂来采,好看极了。 邬苗躺在花园假山顶上打瞌睡,阳光洒在她身上,一身毛发油光水亮,像是江南最好的绣娘织就的锦缎。 突然,她耳朵动了动,睁开眼。 假山下,池塘边的游廊下,一个小丫鬟领着一个穿绸缎的男人,从前衙往应遮经常去的一个院子走。 邬苗舔舔爪子揉揉脸,看着那个跟在丫鬟后面的男人,眉头一皱,跳下假山跟上去。 顺着游廊穿过月洞门,穿绸缎的男人突然停住,往后一看。 月洞门后的游廊里空空荡荡,只偶尔走过两个急匆匆的小丫鬟。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前面丫鬟见他没跟上来,提醒道:“杨先生,再不走误了时辰,大人可是要生气的。” 被称作杨先生的男人转过头,快走几步,赔笑道:“花园里花开正好,某一时被迷了眼,姑娘见笑。” 这人一张长脸,唇下一缕非常个性的山羊胡,眼神剔透如琉璃,嘴角上扬,天生一副含笑的模样。 丫鬟笑道:“快走吧,见完大人,先生回头再看也不迟。” 二人一前一后,背影匆匆。 月亮门旁边的一丛月季下,邬苗皱着眉毛舔舔爪,这人明明是只妖怪,来这里做什么? 怀着疑惑,她抖抖身上毛发,顺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去。 直到一处小院。 院子里一缸睡莲,墙角一丛芭蕉,清幽宁静。 方才给男人带路的小丫鬟坐在芭蕉下的石桌边打络子,几个家丁守在旁边的房间门口,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邬苗跃上墙头,爬上屋顶,踩过长满青苔的瓦片,从房子另一边跳下。 这一边临着花园的小湖,湖面莲叶点点,风一过,涟漪层层。 这面有几个大窗,许是现在还不热,窗户未开,只窗台上落了几片干叶子。 邬苗跳上窗台,蜷身躺着,耳朵支棱着听里面的动静。 若是那妖怪敢对这凡人做什么,她就跳窗冲进去,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怪撕成碎片! 然而事与愿违。 这里面两个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叽里呱啦一串。邬苗半点不懂,听一会儿就想睡觉。 甩尾赶去一只过来凑热闹的苍蝇,邬苗起身伸了个懒腰,正想走动两下醒醒神。 旁边窗户吱呀一声打开,那讨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