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驾云,一日千里。 但未免错过寿辰当日,邬苗决定带着应遮提前一日出发。 那封被信使送过来的信,早在打开之后便化作一份请柬,有了这请柬,就不会再怕迷路。 中午,等应遮吃过午饭,邬苗就带着他上了云头。 对于山神不带自己,虎妞很有话说:“呜呜呜,为什么?臭书生不就多认识几个字?山神大人凭什么只带?” 邬苗一点儿也不心软,只道:“好好看家,功课也不能落下,回来就叫应遮考你。” 虎妞更难过了。 等飞在天上。 应遮摸着脚下绵云,看邬苗没做什么动作,祥云就稳稳当当一路而去,不由道:“驾云似乎并不难啊?” 邬苗也不知道该不该打击他,沉吟片刻:“嗯……等你能驾云的时候再说吧。” 但其实应遮说得也没错。 驾云确实不难,难的是入门。能够供神仙妖怪们驱策的云朵,多少都有点灵性。 这些云朵喜食灵气与法力,只有修为到了一定程度,才能驱使他们。 别看虎妞喜欢到处蹿门,她其实也还不会驾云,平日里行路,全靠自己那门生来就会的御风神通。 不过…… 邬苗看看应遮脸色,道:“不如我们来学学御风术吧?” 应遮眼睛一亮。 邬苗不由笑:“现在在云上,正好风大,是最好学习御风术的时候。学会了御风术,以后你无论去哪里都能会方便很多了。” 应遮抿唇,是一个想笑却又尽力憋住的表情:“还请山神教我。” 邬苗嘿嘿道:“教,教,不要这么客气,当然教。” 两人一同在云上坐了好几个时辰,直至金乌将坠,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澧县位于南方,多湖泊丘陵,气候湿润。 邬苗一下云头,便被城外路边一棵花树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棵开得正盛的凤凰花,火红一树,远看像团热烈的火。 邬苗路都走不动了。 “真好看。”她赞叹,“能不能带回庙里去?” 应遮望了望花,侧头看她:“庙里四季如春,山神可以试试。” 邬苗念念不舍:“唔,等回头吃完酒,再来看看能不能带一个回去种种。真好看~” 磨磨蹭蹭,好半晌才终于进了城。 城中人头接踵,十分热闹,街边都是卖花的小摊,耍杂耍的在响亮的铜锣声里顶碗。 邬苗一只手里一束花,忙不过来,抽空道:“我们明日再去澧县土地的庙里,今天就先在镇上住一晚,好久没出来了!” 应遮当然不会说不。 人太多,他怕邬苗走散,不知不觉地,就拉住了她一只衣袖。 等拉了好一段路,才想起来,她是山神?就算走丢了应该也不会找不到自己。 虽然这么想,手却怎么也不想松开。 邬苗似乎也没察觉,兴冲冲只管买自己看上的东西,不喜欢了就塞给应遮,等应遮拿不下,再借袖子遮挡,塞进她的袖里乾坤。 “前面是一家书铺,”邬苗眼尖,远远就看到了,“你不是说你的墨快用完了?纸也要买新的了?我们去看看。” 说罢,游鱼似的钻进人群里。 应遮一个没拉住,转眼就看不到她的人了。 “山……”刚张嘴,才想到这是在外面,改口:“邬姑娘!邬姑娘!” 他拨开人群,往邬苗刚指过的那家书铺挤过去。 没两步,一个小乞儿迎面撞上来,脑袋正砸在应遮腰腹上。 “哎呦!” 应遮吃痛后退,小乞儿一个屁墩倒在地上,揉着屁股哀嚎:“哎呀……痛死我了。” 好像摔得挺重。 应遮单手捂住腹部走过去,将小乞儿扶起,“你没事吧?” 这小乞儿滚了一身脏灰,他想帮忙拍拍,手才伸出去,却被一把拍了开,“你这人是怎么走路的?不长眼睛吗?” 应遮一愣。 “什么?” 小乞儿不耐烦,“什么什么?撞了我就想走?还不把你的钱袋给小爷通通交出来!否则……” 应遮差点气笑,他双手抱胸,反问:“否则什么?” “否则就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 应遮不动:“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