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片荒芜之地,生活在这里的种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光明,他们整日与黑暗共舞,有崩溃的个体想要逃出去,被黑色的荆棘缠绕,蚕食,化为养料。 他们魔族称之为深渊,永远无法逃离又令他们绝望的深渊。 污从记事起,就在深渊,他见过外围巨大的荆棘之林,也见过死后的深渊居民成为荆棘的一部分,生前禁锢自己自由的东西,死后却化为了这丑陋的、囚禁自己族群的罪恶,神主的惩罚,不可谓之“诛心”。 污坐在深渊最高的屋檐之上,晃着裸露的双腿,常年不见阳光的原因,他身上的肌肤很白,白得发光。 “咳咳……少主。” 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污每日观看远方黑色荆棘的时间,污弯眉紧蹙,不满地注视来魔。 他也没有丝毫被嫌弃的自觉,佝偻着身子,柱着一把拐杖,颤颤巍巍地来到污的身边,那张布满褶皱的脸可以看出他很老了。 他那混浊的紫眸怜爱地望着污,转头看向前方黑色的、透着压抑窒息的荆棘之林:“少主,先主将你托付给老奴已有一千余年……咳咳咳……” 话未说完,污的耳边响起剧烈的咳嗽声。 “老奴未辜负先主所托,将少主平安养大,如果……时间可以的话,老奴还想有朝一日看着少主带领魔族走出这片深渊……” 忠诚的管家永远相信着魔主的话,他一路见证过魔主带领魔族打上上界的辉煌,也陪伴魔主一同落入深渊,旧伤复发,加上郁郁寡致,魔主很快陨灭,留下了少主,并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的儿子会带领魔族摆脱黑色荆棘的诅咒,重回地界。 少主继承了先魔主的冷情冷心,他每日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坐在这处深渊最高的屋檐,遥望远处的黑色荆棘之林。 老管家眼含泪花,他知道的,打破禁锢的魔族就在自己的眼前,他是未来的魔主,他肩上的担子从出生起便注定了。 老管家的心底一直藏着一颗希望的种子,他盼啊盼,终于等到了少主的长大,却还来不及看到先主所说的那一幕,大限将至。 他用手擦去眼角的泪花,看着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污,眼中充满不舍:“少主,我……要离开了。” 离开的意义是沉重的,谁也不愿死后化作禁锢同族的罪恶来源。 污晃动的双腿停止动作,对于养大自己的老管家将要死亡,他的心中应该是伤心不舍的,污迷茫地眨了眨眼,他没有任何感觉,就像一具没有感情的移动尸体,每日又每日地凝望远方,只因心中时常响起的苍老不甘的声音,“你注定会带领魔族逃离深渊。” 污知道这也是老管家对自己的期盼,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引得魔族一次又一次以生命为代价尝试摆脱荆棘,去往外界。 深渊没有黎明,不知什么时候身后那个会絮絮叨叨诉说着外界光亮的老管家已经离开了。 第二日。 冷情冷心的少主看向自己的老管家,出于养大自己的恩情,墨紫色的眼眸散发着妖冶幽光,紫色火焰焚烧了地上钻出的荆棘想要掠夺的荆棘化的尸体。 “我会带着他们去往地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味,污低头看着手臂上因为出手阻止荆棘,诅咒复发出现的伤口,粘稠的血液几乎和荆棘的颜色融为一体 污的心中第一次出现厌恶的情绪。 他讨厌身体里流动着黑色的血液,刺眼又恶心。 —— —— “地渊。” 楼下的声音惊醒了沉睡的地渊,他瞬间睁开眼睛,眼眸散发出凌厉的气势,还有顺势待发,下一刻就能致仙于死地的动作。 这都是曾经在尸海中历练而成的习惯。 思绪回归理智,他望着房间温馨的布置,尤其视线触碰到旁边床桌上摆着的一只小狗玩偶,面色恢复冷静,只余眼中未想收回的几分柔软。 他已经有家了,不再是那个随时会被丢弃的卑贱奴隶。 “叩叩。” 房间的房门被敲响门后传来大地的声音:“我做了早饭,你快下来吃。” 地渊从话语中听出了自家主子难得的底气不足。 大地不擅长做饭,要不之前也不会找借口去下界。 地渊有幸品尝过大地几次兴致忽起的厨艺作品,他望着那些惨不忍睹看不出原本面貌的菜肴,出于理智屏蔽了味觉。 大地更没有勇气品尝自己的作品。 时隔五百年,大地重新出山,踏入不属于自己的厨房重地,做了一份早餐。 地渊看着桌上形状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