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意。 她愣愣地看着身着一袭银麟战甲的宗政宣,不由得想起之前春猎时的场景。 这是姒意第二次看他穿这身盔甲,从前是意气风发,可这一次却是要出生入死。 姒意抿了抿唇,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眼中带着孤注一掷的果决,“我同你一起去。” “不许胡闹,回屋去!”宗政宣面容冷峻,厉声呵斥,不带半分感情。 “我不走。”姒意也是铁了心,满眼执拗地仰头看他。 宗政宣给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个将军前锋忙先走一步。 姒意以为与他还有得商量,不由得拽住他的衣袖,急急地道:“若他找不到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他只想要我身上的地图呢,你让我同你一起去,不会有事的……” “不要再冒险了,宗政宣,你只当我求求你,不要再为我冒险了……”姒意的语气近乎带着祈求的意味。 哪怕是从前,她进退两难,生死一线,她都不曾这般祈求过谁,而如今,她却只想让他放自己去承担她该承受的一切。 宗政宣垂眸看她,目光落在了她喋喋不休的粉嫩唇瓣上,他握住她的肩膀,突然低头凑近她—— 姒意的话戛然而止,本想后退,可宗政宣却好似从前一般捧住了她的脸,两人如今近在咫尺,呼吸相闻,好似再不曾有隔阂了一般。 宗政宣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却并未吻下去。 他明白,此时此刻,已不是再谈儿女情长之时。 “小意,若此次我能平安归来,你可愿意……”他的话音顿住,没再继续往下说。 “什么?”姒意不由问了一句,却忽略了他修长的手已绕到了她的脑后。 “你可愿意……永远与我在一起?”他轻声问,眸中深情如海。 姒意一愣,她动了动唇,还不等说话,后脑却是突遭一道钝痛,她瞪着宗政宣,想要说话,却却也抵不住这突来的晕眩,缓缓闭上了眼,身体朝后倒去。 宗政宣忙将她稳稳地扶进怀里,他满眼不舍地看着怀里昏睡的人,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指间小心翼翼地描摹着她的轮廓,那样的珍惜爱怜,似乎要用尽全力将她的样子记在心间似的。 “夜风,喂她吃软骨散,好好看着她,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让任何人来东宫。”宗政宣沉声吩咐。 “是!” “若她有半分闪失,你就提头来见。”宗政宣冷眼看他,眼中决绝。 夜风自是知晓他这话的重量,同他郑重行礼,“请殿下放心,属下定当誓死护着皇子妃。” 宗政宣这才终于安心,他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姒意,一字一句地承诺,“小意,等我回来,一定等我回来……” …… …… 姒意清醒时,天又快要黑了。 她此刻浑身虚乏似无骨,一股无力的绝望感一点点蔓延全身。 她知道,此刻的宗政宣早已离开了,她突然觉得好害怕,害怕他会因为她出事。 姒意越想越急,扯住床幔费力地起身。 不行,一切皆是因她而起,她如何能再坐以待毙? 她要亲自去找祁烨,哪怕与他同归于尽都好,她不想再连累宗政宣和那些无辜的人了。 姒意好不容易下了床,可踉跄几步却无力地摔倒在地,门口的夜风听见声音也吓了一跳,连忙道:“三皇妃醒了么?您先别急,属下这就唤人来侍奉。” “夜风!若你不想宗政宣出事,就给我解药!”姒意冷声道。 夜风如何能不怕?它恨不得能代替宗政宣上战杀敌? 可姒意是他的命,他既然将她交给了自己,他又如何能看她有什么闪失? 思及此,夜风硬着头皮道:“三皇妃放心,殿下会平安无事。” 他话音落下,便大步离开了,徒留身后的姒意的一声声歇斯底里。 姒意挣扎着尝试各种能恢复的办法,“黑袍人”几个字每次也喊了几万遍……可她却始终连东宫的大门都出不去。 她这般折腾加之急火攻心,终是把自己折腾病了,晕了几个日夜后,却已然混沌了,竟都忘了这是她挣扎的第几个日夜。 这一日夜里,姒意终于等来了一丝希望。 许久未见的皇后娘娘,竟过来了。 萧皇后在见到姒意原本那张脸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她掩住唇,尽力让自己不惊叫出声失了仪态,若非身侧的岚若扶着她,她甚至险些摔倒。 “是你!果然是你!”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