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殿中吻他…… 她送他的玉簪…… 她的以命相护…… 她的一次次试探…… …… …… 直到最后,她被他所伤时,看他时那悲凉又讽刺的眼神…… 祁烨再也承受不住,身体已然到了极限,他拼尽全力也撑不住下坠的身体,又是一个踉跄,双腿无力地跪进了雪里…… 胸腔翻涌的痛意化作血色喷薄而出,染红了霜雪和衣襟,在这皑皑雪色中,越发刺目。 他想挣扎着起身,可却终是无力地倒在了血泊中,胸前伤口早已崩裂,可他却已觉察不到痛了…… 他凤眸渐阖,眼尾温热晶莹肆意滚落,可那苍白唇间呢喃着的,依旧是她的名字—— “姒意,你可是在骗我啊……” “姒意,为何要嫁给他……” “姒意,你休想我会放过你……” “姒意……” “姒意……” “阿意……” …… …… 漫无边际的黑夜似乎永远不会过去,昏暗的天地之间,尽是硝烟血色,浮尸遍地,血流成河。 姒意知道自己这是又梦魇了,可她就是清醒不过来,眼前所有的一切竟是如此真实。 她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转身去看,竟是一个血瞳大睁,满身插着箭镞的士兵尸体!! 姒意吓得不轻,想要快逃,可却又被一个手持长剑之人拦住了,那剑端的鲜血汇聚成滴,一点点落在地上,砸出血花,似乎在提醒着她什么…… 她心生恐惧,不想多看,可那人偏又瞬间靠近了她—— 那绝世容颜,淡漠神情,不是祁烨又是哪个?! 他满身血迹,布满血丝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不发一言,姒意想跑,可偏又动弹不得,直到他手上那染血的长剑朝她刺来—— …… “啊!!” 姒意猛然惊醒,眼眸却无法适应刺眼的初阳,下意识地抬手遮了脸。 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匆匆而来,姒意便听到了宗政宣那焦急的声音响在身侧—— “小意!怎么了?可有哪里不适?还是……又做噩梦了?” 宗政宣眼见她遮脸的模样,忙让内侍又遮了一层柔月纱,姒意这才渐渐适应地放下了手。 他坐在床畔,为她擦去了额角的冷汗后,轻抚后背柔声安慰,“没事了,我在这,没事了……” 姒意抬头看他,是初醒时愣愣的模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尽是澄澈,呆呆的莫名可爱。 宗政宣不由一笑,又朝床里坐了坐,耐着性子诱哄道:“往我怀里靠一靠,好不好?嗯?” 姒意没应声,宗政宣继续哄,“你靠着我,便不怕了,不信你试试。” 宗政宣说着,双手已然握住了她的肩膀,正想试着让她朝自己这边凑一凑时,胸口却被“突袭”了一拳! 她力道当然不会有多重,可她心里的阻碍却好似有千斤一般,宗政宣垂下眼眸,熟练地掩住眼底的失落,揉了揉被她打过的地方,煞有介事地道:“若我们真有孩子,让他整日看着你这般打我,我这做父亲的威严何在?” 姒意今日没空同他玩笑,方才那个噩梦让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为何竟有一种莫名悲凉之感。 这天下之大,那人竟留不得她一处存活之地,如今在她的梦里,他也要来追杀她…… 想来也是,若你杀一人便可功成千秋,那还徒劳做些其他做什么呢? 思及此,姒意起身推走了身侧的宗政宣,语气冷冷硬硬,“出去,我要更衣。” 宗政宣走到屏风处,又回身看她,目光落在了她平缓的小腹处,盯了许久,不由郑重问道:“小意,你服用那药当真对身体无害么?你莫要骗我……” 姒意有些不耐烦的瞪了眼他,“你已问过我几百次了,我都说了没事,再说,你还不值得我为你残害自己的身体。” 这话虽说的半分人情味没有,可却能极好的打消宗政宣的疑虑,他点了点头,却也无心再多问其他,转身便离开了。 姒意松了口气,也不由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假孕药这东西,服用过后虽能使女子有怀孕体征,实则就是在体内“孕毒”,有孕迹象也不过是“中毒”的令一征兆罢了,时日久了,自然是会损伤女体的,即便是服了解药,日后想要有孕,也极是困难。 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