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弦妁口中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叫她“表姐”,她不是姒云明的女儿么?如何就成了她的“表姐”?为何又说她一无所有?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谜团,她想看清,可一切却变得越发复杂。 弦妁沐浴更衣一番后,又喝了暖茶,身上的寒意祛了不少。 祁烨坐在小塌处,一袭暗月色云纹蟒服更显矜贵,他神色清清冷冷,目光落在眼前那紫檀香炉处,似乎看着那虚虚渺渺的烟出了神。 他向来是如此让人看不出喜怒,除去之前在姒意面前动怒,其余时候都是温润淡漠的。 弦妁不禁有些忐忑,缓步行至他的身边坐下,轻声开口,“沉渊,我好了许多了,阿意姑娘她……并非是有意的,你莫要怪她。” 祁烨抬眸看了眼她,眼中神色晦暗不明,“我何时说怪她了?” “……” 弦妁一时语塞,随即讪讪一笑,“如此便好,倒是我担忧的有些多余了。” “你为何要去找她?”祁烨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我见你二人之前有些不睦,怕是她误会了你,所以才自作主张地想帮她看看伤,再劝劝她……” 祁烨手上动作一顿,倒没再继续追问,弦妁松了口气。 二人沉默了片刻,祁烨才起身,原本淡漠的声音也沾染了几分冷意,“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去见她,你可懂了?” 弦妁心一颤,不敢看他,只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她看着祁烨离开的身影,不禁咬了咬唇。 他是知道了么?亦或是在心疼姒意? 想到这个可能,弦妁更是心头一紧。 难道他…… 弦妁突然觉得有些害怕,甚至不敢再往下想。 姒意这般模样回来,倒将花姻吓了一跳,她忙上前将她扶上了床榻,眼见姒意面色苍白,花姻有些着急地道:“小姐为何弄成了这副样子?可是那个弦妁……” “花姻,别多问了,帮我拿些药来擦擦。”姒意有些疲惫地靠在床头,花姻满眼心疼,可又不敢多问,还是去取了药来。 她脚踝处的伤口原本已经结痂了,如今又裂出了血,花姻皱了皱眉,捏紧了纱布,心里突然有种冲动,她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姒意,让她快点逃走…… 可若如此做,换来的结果却是极其可笑的。 她更不能对祁烨不忠。 花姻左右为难,理智和感情几乎能将她撕碎。 或许是真的太过疲惫了,又或许是要想的事情太多太乱,姒意在床榻上躺了片刻,真就这般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熟悉又沧桑的声音在呼唤她。 “好孩子,醒一醒。” 姒意缓缓睁开眼眸,却发现此刻自己竟已不在房中,而是倚靠在凉亭的柱子旁,周围夜雾弥漫,而眼前却又出现了那个身着黑袍的人! 姒意豁然起身,满眼警惕地盯着眼前那一抹黑影,这不就是她之前被穆禾绑架时看到的那个黑袍人么?! “你是何人?!”姒意冷声开口,可声音却是难掩慌乱。 那黑袍人回身看她,脸上竟是一张鬼脸面具,他低沉一笑,“呵呵,我是谁?你想我是谁,我便是谁。” 姒意不懂他的意思,却见他缓缓摘下面具,竟成了她那太医老爹姒云明的模样! 姒意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自己此刻仿佛是在做梦。 这怎么可能?!那姒老头……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可能?! 她正想到这里,再抬眸去看,却见那张脸好似又变了,竟变成了那谷中会医术那老头的样子! 姒意以为自己是产生啊幻觉,又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痛!她真的不是在做梦?! 那之前的姒云明还有山谷中会医术的老头子都是他么?! 她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在这个世界遇到神仙了么?那他等不能快点送她回到从前的世界? 那黑袍人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低沉一笑,又戴上了面具,突然朝她走了过来,姒意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他一把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好孩子,我不会伤你的,放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姒意一把打开他的手,“别碰我。” 那黑袍人没有恼怒,只是低声一笑,“你不是一直想回另一个世界么?难道你就不奇怪弦妁同你说的话?” 姒意大惊,“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