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颚。 祁烨手腕一顿,原本的一横便氤氲开来,姒意疑惑地侧头看他,这才见他正垂着眼眸,薄唇微抿,似在想些什么似的。 姒意这才觉到自己这动作有些尴尬,连忙收回头,“不好意思啊,我去那边坐。” “诶……”祁烨连忙唤她,“阿意莫要误会,我只是方才有些走神了,并非是嫌弃阿意。” “哈哈,没有误会,我也要继续写了,我们各忙各的。” “嗯。” 祁烨抄了片刻,又开始发愣,不过这一次倒比方才有些不同,不过姒意又说不清具体是哪里,只觉得与他之间的气氛,竟不如之前融洽了一般。 “阿意当初为了能逃出东晟皇宫,也曾对宗正宣有过许多委曲求全的时日,对么?” “……” 提起这件事,姒意就想起来很多不好的回忆,包括雨夜入东宫那一晚…… “都是过去了,有没有又怎么样?无所谓了。” 她不经意间抬头,却见他正在看着自己,那眼神不同于以往的温和,而变得很淡,甚至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般看着我?” 祁烨这才收回目光,轻轻摇头,有些自责地开口道:“都怪我无能,彼时总是给阿意惹麻烦,若非如此,阿意或许不必背井离乡……” “别胡说。”姒意打断他的话,“我阿爹死了,原本那里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再者,我这般性子的人,是不会一辈子被困在那宫墙之中的,再者你也因着我受了不少苦,你我谈不上什么亏欠。” ‘谈不上什么亏欠……’ 祁烨反复思忖这句话,向来平淡无波的心湖竟起了一丝涟漪,既是如此,看来从前的一切在她的心中,也是什么都不算的吧…… “那……宗政宣呢?” 他话音一落,连自己都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脱口问出这种问题。 “他?”姒意抿抿唇,“我不太喜欢这个人,以后还是别提他了吧。” 祁烨瞧着她面上已沾染了些许不悦,便轻轻点头,没再多问。 姒意与祁烨用了不到三日时间,总算将这本‘一胎十三太宝’写成了,原本姒意以为专卖会有些困难,可没想到了戏楼时,老板竟直呼‘心思奇巧’,高价买了下来,还想着雇佣姒意。 姒意自然是拒绝了,她只想着接连卖两本便跑路了,赶紧去南昭找地图,否则,难免日常梦多。 黄昏时分,姒意回到宅邸时,正巧撞见了花姻买菜回来,菜篮子里照例放着几株花束。 这几天,她一直都是这样,每一次外出买食材,都会带回漂亮的颜色各异的花。想来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 “姑娘回来了,话本可有卖出?”她笑着问。 “自然。”姒意的目光落在了她菜篮子里的那一束纯白似纸的花时,不禁有些诧异,“往日摘的花都是五颜六色,今日怎的采了这般颜色?” 姒意说着,有些好奇地拿起一朵,正想仔细看看,可却不知被什么刺了一下,食指指腹瞬间涌出血珠,十分渗人。 “嘶——” “姑娘!你没事吧?”花姻说着,连忙抬起她的手看了眼,自责地道:“都是我不好,方才忘记提醒姑娘,这花有利刺了。”她话音一落,连忙摘了两片纯白的花瓣放在她的指腹处,“敷一下就好了,这刺有毒,需得用它的花叶来解。” “这是什么花阿?倒有些像是玫瑰,还带刺呢。” “这叫‘皎白’,从前阿爹经常给我摘,我也被刺了许多回呢,只可惜……”花姻垂下眼眸,“阿爹已经不在了,因着今日是中元节,所以我才采些这皎白,祭拜他……” “原来如此。” 想不到一晃竟过了大半年多了,既是中元节,她也该去祭拜祭拜他那个死鬼老爹意思意思,免得他在下面不好过。 ◎ 中元节便是‘盂兰盆节’,佛家也称‘盂兰盆会’,传闻这一日鬼门大开,人们多会在这一日祭奠死去的亲人,聊以慰藉。 姒意刚提过两盏荷灯,回头便见有两个姑娘在那里偷瞄立在河边的祁烨呢。 “祁烨!”姒意悄然走到他身后,突然唤了他一声,祁烨连忙回身看她。 “好看么?”姒意提着其中一盏荷花模样的递到他面前。 “好看。”他轻轻开口,眸中黯然一闪而过。 “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姒意想了想,才有些犹豫地道:“可是也有故去亲友?”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