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不疾不徐,优雅端庄,竟一点杂音都听不到。 姒意还是第一次见人吃面连点声音都没有的,不禁有些吃惊,心道:虽说‘食不言,寝不语’是这古代王孙贵族该有的规矩,可他也未免做得太到位了,比之‘贵妇进食’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侧的卫临似乎看出了姒意的惊讶,咳了两声,颇为骄傲地道:“我们殿下若非遭了奸人陷害,当真可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北齐第一人’了,只可惜……” “你的意思是小……哦,不是……殿下他并非一直是这般模样么?”姒意疑惑开口。 “自然不是!”卫临一脸煞有介事地模样,“我们殿下不仅容颜倾城,而且自幼天赋异禀,聪慧非常,五岁便能过目不忘,对皇上发问答辩如流,武学造诣更是无人能及……只可惜,三年前那场雨夜受人暗算,才成了这般模样……” 卫临说着,眼中兴奋的光渐渐暗淡下来,喃喃道:“不过,奴才相信殿下定然会好起来。” 姒意呵呵一笑,“你们北齐皇帝倒也狠绝,见人变成这般模样,便送了做质子?让他过这般寄人篱下的日子?” “唉,还不是当年那什么关于东君神殿的地图给闹的。当年四国谋杞,得了杞国至宝‘东君神殿图’后,便一分为四,各执一隅……谁曾想后来那西夜的国主竟糊涂到将图丢了,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反正后来矛头便直指我们殿下。皇上正是在殿下卧病在榻时得知此事,所以派人来搜我们殿下府邸,未果。皇上认定了殿下有不轨之心,加之东晟与北齐在沧澜山一战节节败退,陛下为保安定,便割让了三座城池,还将殿下送来做了质子……” “原来是这样。”姒意神色凝重,听他方才说起地图之事,连忙问道:“所以,这各国所持地图,都是皇帝亲自放置保管么?” “想来是了,不过即便是如此,也应当应衬本国的国运所在,可不是随意放置的……”卫临嘿嘿一笑,倒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不瞒您说,姒小太医,其实我们北齐的皇上和那些王公贵族,各个都迷信得紧呢……” 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跑近一个人影,姒意仔细一看,竟是在太医院当差的一个杂役。 “姒太医可让奴才好找啊,温医承四处找您呢,快随奴才回去吧。” 他话音一落,姒意连忙起身,一侧吃面的祁烨见状,也放下碗筷,凑上前去,急道:“今日是我生辰,阿意不陪我么?” “殿下,微臣有急事。”她推了推他,可祁烨却偏偏不松手,姒意无奈,只得先哄道:“我晚些再过来,可好?” “当真么?”他抿抿唇,幽怨地看着她。 “骗你是小狗,好了,若你再不放手,我便再不来了。” 祁烨最怕听这话,连忙松了手,对着姒意低声呢喃,“阿意若不来,我便去找你。” 姒意倒走的急,倒也没仔细听他说什么,便问起与她一起那小太监温玥寻她的因由了…… 姒意匆匆到了太医院内阁后,忙命人将门关好,这才急急上前道:“师兄,上次那两个舞女所中之毒,已然有下落了?” 温玥郑重地点点头,“自皇后娘娘被陷害一事平息后,我便一直派人留意坊间药材买卖,果真在黑市发现了几个南昭的商人在都兜售一种蛇蜕,我安排的人将他们兜售的蛇蜕买来看了看,正是‘勾魂锁’身上的。” “你是说,当初在密林中暗害太子殿下的那些诡异的蛇?!” “正是。” 温玥神色越发凝重,思忖半晌才道:“我的人盯着那几个南昭商户几日,却发现他们竟还与樾王府的人关系十分密切。” “樾王?!你是说当今皇上的七弟,太子殿下的皇叔么?” “正是他。”温玥气息微沉,低声道:“假设陷害皇后之人便是羽贵妃,那与她里应外合之人怕是这位七王爷了,毕竟内功之中的男子,能来去自如,且位高权重之人……少之又少。” 姒意震惊不已。 这个七王爷,他平日里虽未曾接触过,可也远远地看过两眼,倒像是个‘淡泊名利’的书生似的,性子极是安静低调,怎么可能和那个事事争强好胜睚眦必报的羽贵妃有关联呢?如果当真有关联,他们又为何要害死她那死鬼老爹姒云明?! 难不成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她那死鬼老爹知道了?!这一男一女,既无共同的利益,还能有什么…… “啪!” 姒意突然拍案而起,倒将一侧的温玥吓得一个激灵。 “小意,你这是……怎么了?” 姒意啧啧两声,一本正经地看他,一字一句地道:“师兄,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