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正待姒意心头窃喜时,却听夜风话锋一转,又正色对她道:“对了,姒小太医要做医侍随行,以保殿下无恙,属下今日前来,就是来同您说这桩事的。” “……” 姒意这次是当真连面无表情都出不出来,眉头深锁,“夜护卫都不劝劝殿下么?太医院上上下下都知道下官是最后来这里的,更何况若下官当真跟着殿下这般去了,怕那些盛传的风言风语更不会少,污了殿下的名节,下官更是万死难辞。” 夜风听她说完这话,突然朗声笑了起来,“姒小太医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殿下既屈尊去了你府上,其中意义,不言而明,连陛下与皇后亦是了然,姒小太医还顾虑这些做什么呢?” 姒意握紧了手中的笔,心中越发不快气闷。 敢情她在这里,对自己的婚事,连个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仅凭着宗政宣恣意而为,她只默默承就行了,如此来说,在他们眼中还是无上的恩赐。 夜风离开后,姒意也什么都学不进去了,她自诩不是那种惯于大怒大喜的人,可是她如今倒是有些恼恨。 莫说宗政宣他身份地位如何,就从前他一步步给自己下的绊子来说,她心里就莫名排斥他。再有他如此不管不问她的感受,就这般任着自己的想法,将她推向风口浪尖,这更让她愤然。 如今已快到初夏,天气也越发热了起来,尽管姒意这一袭官服是薄丝所织,贴身冰凉,可又怎能比得过T恤短裤?想到自己离回去遥遥无期,姒意又莫名烦躁起来。 她本想前方凉亭乘会儿凉,可路过眼前假山时,却被人一把握住了手,拽向了一侧。 姒意猝不及防,踉跄一步,待反应过来后,正要出手之际,却对上了一双满含笑意的琉璃凤眸。 “阿意。”他轻声唤她,抿唇一笑,有些得意地道:“终于让我等到你了。” 姒意抽回自己的手,上下打量他一眼,“殿下在这等多久了?” 他摇摇头,“反正一早便过来了。” 祁烨见她额角有隐隐细汗,脸色发红,忙抬为她拭去,小心翼翼地样子让姒意不由一乐。 想不到这小傻子还挺贴心。 祁烨见她笑了,也是满心欢喜,只想着自己能为她解热也是好的,便伸手轻轻捧住了姒意有些发热的脸,“阿意不怕,很快就凉快了。” 他指尖冰冰凉凉的触感碰到她脸颊温热时,不禁让她微愣片刻。 她以为自己向来是见过不少美人的,只是如他这般似冰雪一般琉璃的玉人倒还第一次见,即便是在这样炎热的初夏,他在眼前,也好似带着一股能沁入心间的凉意似的。 一抹轻如羽翼的吻落在她的眉心,柔软冰凉,她这才回过神来,忙推开他,“你还胡来?!” 祁烨脸有些红,低头讪讪地笑,两手食指相对轻点,倒像是刚才被轻薄的是他一般,像是个娇羞的小媳妇儿似的。 姒意总算明白了,这小傻子惯会得寸进尺,只要给他点阳光就会灿烂,你若骂他,又肥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来,吃定了她的心软! 姒意瞪了眼他,有些懊恼自己对他的纵容。正要离开时,祁烨忙又上前拦她,“阿意,下月十五,是我的生辰,你……可能过来与我一起过呢?”他小心翼翼地开口,紧紧盯着她。 “不能,微臣很忙。” 他长睫微垂,遮住了眼中的失落,可似又想到什么一般,又笑着同她道:“无妨,我等你忙完。” “那会很久,说不定要等到您的生辰过去了。”姒意继续冷言冷语,也不看他,生怕自己又心软。 “那也不要紧,阿意哪天得空,我便哪天再过生辰也不迟。”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只要与阿意一起过便好。” “……” 姒意只觉得自己这次是彻底被打败了,凶他也不是,不理也不是,竟又不自觉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试问这世上谁能抗拒这样的‘软糖甜心’?恐怖如斯。 宗政宣出行那日,天不作美,竟是阴雨连绵。姒意眼见他上了第一辆马车,正要快步朝后面那辆马车走,夜风却突然唤住她。 “姒小太医,您是殿下的医侍,自然是要与殿下同乘一辆车啊。” 姒意尴尬笑笑,这才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这车中宽阔,桌案,软踏,笔墨纸砚,茶水点心竟一应俱全,甚至连炭炉都备齐了。 宗政宣微微侧身,倚着小榻,手中拿着一本‘兖州地志’,姿态闲适。 姒意老老实实地坐在一侧,目不斜视,听着外面淅沥绵密的雨声,不禁困意上涌,接连打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