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所带来的善念会与怨念相抵,所以数字会增加。而这样,杀人次数就会变多,这都是百怨妖设下的诅咒罢了,为了让被附身者去杀更多的人,怨气聚集,他就会变得更强大了,便可轻而易举占据你的身体,操控你。” “每个被百怨妖缠上的人,都会被其指引吸收更多的怨气,即杀人。而被怨妖缠上的弱者,怨妖很轻易就会带领他们自杀。形成更深重的怨气再进入三界。” “这就是为何,有时数字减少的并不一样。” “诅咒数字余十以内时,百怨妖便会现身,霸占原主身体,吞噬原主的灵魂,其原主必死无疑,百怨妖活了下来,从一介怨念妖气虚无之物,形成实体不断害人,怨气就是他的能量源。” 神婆拿着一个黑黢黢的缸子,在磨着,察觉到凌酒儿探寻的目光,笑的恐怖,“这是上一个人的小腿磨成的灰,可以做药。” 凌酒儿捂了捂嘴,虽说她见过死去的也不少,但知道这个主人还活着还是让她忍不住想吐。 “上一个人…做药…”用腿?凌酒儿一阵颤抖。 “那也是个诚心的人。”神婆真的认真思索着,有所感叹,引得她更好奇了,“不过神婆庙也确实是只有极度渴望之人才能看到的。” 大概这也是为何有人寻得到有人寻不到的理由吧,所以师伯书上才会有个叉吗? “那这个人是何时来的呢?” 神婆不语。 “他是为了什么?” “不可说。”商业保密? 神婆在篷里来回走动,带起了风,烛光摇曳的影子在蓬上略显诡异,桌上的纸也被吹的簌簌作响。 后背发凉。 静了一会,她沉下心,垂下眼看着手里的数字,“有这些数字以后,我总是彻夜寒冷,夜夜难眠。甚至有时候天色一晚,我便有些冷汗淋漓的,总是要沐浴才可缓解。” “妖喜阴,自是体寒,怨气也会导致噩梦环绕,这是必然。” 空气中一时只剩下神婆磨骨的声音,拿着磨骨棍骨碌骨碌的转着,夹杂着她断断续续的讲话音。 “若你百日内未能同化…” “你杀掉的这些人…身上的怨气…” “诅咒数字未变成零的话,数字同样会在当晚消失,不过这时候你就,” 神婆忽的凑上前,凌酒儿吓了一跳。 “暴毙了。” —————— 花满楼内。 凌酒儿身形不动,微微侧脸。 “这位兄台,桌上的酒我请了。” 壮汉也是豪迈,察觉认错了人,凌酒儿并非城门贴的采花贼,端起手里酒一饮而尽,举杯示意,空了的酒杯随即一拍,轻哼了一声,拿起多余的碎银,提着剑出了门,都给钱了谁跟银子过不去。 凌酒儿抱拳也对饮一杯,撞衫不可怕,但和悬赏人头撞衫倒也是头一次。 再次品了口酒,啊,上头。 果然好酒就是不一样,不愧是花了真金白银买的,这要到了城里,可值10000多块呢吧,思及此,更是含泪痛饮几口。 不过这年头采花大盗挑衣服的品味倒是提高了,如此显眼,怕不是在挑战执法人员的权威? 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新闻上一位叶姓妇人指出的衣衫颜色,调查的人问可记得何种颜色时,对方被问到第三次才指了指桌上的红布。 这采花贼,害人不浅。 凌酒儿酒量并不好,她捏了捏袖口里的解酒粉,轻呼口气,喝太猛了,辣出泪了,好在动静不大,没撒出多少。 苏钰倚在栏边,尽收眼底,饶有兴致。 楼下穿着红衣的公子正是那天他让手下去调查之人,细看下来此人眉目清绝,睫羽凝着些微水珠,叫人看不真切他的眼神,明明是个公子眉目间却带了女子的柔美。 他轻咳一声,见楼下那人抬起头来,竟朝自己莞尔一笑,黛眉轻挑,唇上微光,显然是沾了酒的湿润,面色一热。 —————— 察觉到楼上的目光,凌酒儿微微抬头,状似不经意与那人打了个照面,见是苏钰,凌酒儿面上一喜,眼角弯弯,脸上带着酒意的坨红,似见了心上人,虽然都是她装的。 袖间抖了抖,轻抬酒杯一饮而尽,挑衅地朝着苏钰晃了晃空酒杯。 苏钰掩唇低咳一声,移开了视线,深觉此人未免太大胆了些。 耳尖微红出卖了他。 凌酒儿唇角一扬,鱼儿要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