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门上响起了三声敲门声。 “进来。”越昭知是桃夭回来,说了声进,维持着原先的姿势。 桃夭进门先是福了福身,而后低声道:“在公主吩咐后,奴婢先去叫了掌柜上来,后在酒楼中打听了方才给公主带路的小厮,并未有人认识他,但奇怪的是酒楼中对于此事并不诧异,祥问之下才知,酒楼中的小厮常常更换频繁,互不相识已是常态。” 说完这些,桃夭沉默几息,问:“所以公主,今日如那个带路小厮般的,得胧酒楼中已是常事了?” 越昭抿了抿唇,低着眉眼:“或许吧。” “那…这账?”桃夭看向桌上。 看了眼被程舟承临走前顺手整理好的账册,越昭回想了方才的情形道:“这些应是没问题的。” “有问题的,应该是私下那套账。”她沉下声音。 桃夭见此不敢说话,低下了头退到一旁。 程舟承和得胧酒楼掌柜的速度很快,当下门外就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紧随其后的是敲门声。 随着门“吱呀”一声,首先进来的是程舟承,他还是一副好像谦逊又好像孤高的样子,但待起人来又如春风拂面。 他向越昭介绍了他身后之人,是个留着小山羊胡的讼师。 “许讼师是草民今日请来负责拟契的讼师,他也是早先时候与姬家一同合约得胧酒楼的见证人。”程舟承介绍道。 越昭看了眼行礼的许讼师,点了点头:“起来吧。” 对着讼师道:“原来许讼师是那份契约的见证人啊,今日就辛苦许讼师了。” 许讼师说了几句惶恐,越昭就自然地请大家落座拟契。 这位许讼师落座前看了眼程舟承,但程舟承连个眼神都没回他。 这些画面都落在了越昭眼中。 程舟承拱手道:“既是复写当时的契,那草民就先让许讼师动笔了。” “自然。”越昭点头。 风擦着脸颊而过,厢房中一时沉寂下来,一屋子几个人,谁也没说话。 所有视线都聚焦于许讼师飞速流动的笔尖。 许讼师的手行云流水,不带半点磨蹭,但他自己受着几道视线齐齐的折磨,隐隐觉得脑门上渗出了些汗,却也不敢伸手拭去,只能微微屏息,写完纸上一行又一行的字。 终于写完一份了。 许讼师稍稍松出一口气。 他双手呈起刚写完的契约书,程舟承接过,迅速扫了几眼就转而呈给了越昭。 越昭没等桃夭,自己就伸手拿了过来。 许讼师虽写得快,但字迹工整清晰,遣词造句瞧着也精准专业,这样的水平,这样快就被程舟承叫来了,显然是程家平时养着的讼师。 不过程家经商,常年养着些讼师也没甚么稀奇。 看了几行,越昭就微微颦起眉头。 方才打眼扫去,确实是一份十分专业的文书,但这仔细一看,行文有些深奥复杂,句式极长,又不带标点,越昭看着有些头疼。 她原以为前几日在宫中被迫研读了几番宫规,对这样范式的句子早已习惯,可今日一看好像也并非如她所想。 但她也未曾见过其他的契书,故而难以判断是天下所有契书都长这般模样,还是仅是这位许讼师,或者说是程家,刻意所为。 不动声色地将几张契书放至桌子中央,越昭指着其中标注的一款道:“这里的‘分股而行’是何意思?从前与姬家的契书也是如此写的吗?” 越昭挑了个词句简单的,但意义不明的词语开个头阵。 程舟承垂眼:“回公主,此款解释的是公主与程家在收益之权上为六四分,此为首股。而次股便是程家全全负责其下的杂事安排。此前草民已与公主说过此事。” 回忆了下首次见面的场景,越昭发现自己当时就像是走个过场似的,好似模糊听过这些话,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又细细反复看了几遍那一行小字,越昭拧着眉,觉得有些不对头,可有好像没什么可以一把抓住然后抽丝剥茧的头绪。 脑中又浮现上回自己听到程舟承说的,永仪公主与程家六四分成,程家来打理酒楼之事时,自己好像还有些沾沾自喜,觉着自己占到了姬家的便宜,用着程家这样顺手的职业经理人。 职业经理人? 这个词从越昭脑中闪过。 可程家并不是职业经理人啊。 说起收益之权,程家也是分了杯羹的。 双层股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