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陆小重拿着银票和金叔敖一道去万福宫拜见汪彦卓,奉上银票,将叶清平的意思说了,汪彦卓半晌无言。陆小重又把金家欠二百家银子的文书呈上,并道:“汪大人,岛主说一百八十万两银子不是小事,况牵涉众多,他们聚在金府不肯走,如今府里虽有高义驻守,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岛主不想节外生枝。金大爷不在,这些债只有金夫人和金少爷知晓,需要他们尽快核对清楚,给人结了。另外一件事,总督署门前聚了上千人,已经有十来天的工夫了,岛主有令,总督署如不能平定,岛主亲自出面解决。” 汪彦卓道:“金家欠的银子让他们自己处理,总督署无权干涉;聚在衙门口的人,总督署已经查明,都是些平民百姓,因为金满楼突然离世,这些人一时没了生计,要求总督署查明真相严惩凶手,说起来,这也是金家平日里乐善好施,积攒的好人气,这件事左丘大人已经在办了;至于文哲和小女的婚事,岛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金满楼尸骨未寒,他便要成亲,于情不通于理不容。我身为总督,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于公于私都会照应他,不在于他和不和我女儿完婚。只是为今之计,金满楼被杀之事一日没有结果,金家便一日不肯下葬,聚在总督署门前的人不肯离去,此事不知岛主有何指示?” 陆小重笑道:“岛主有话,如汪大人有为难之处,他来解决。” 汪彦卓道:“既如此,彦卓不敬,真要借他老人家之手除掉这根刺。” 陆小重道:“大人言重了,这么多年来您兢兢业业,一件小事,岛主乐得和子民们亲近亲近。”说完,躬身告辞。 汪彦卓忙道:“陆管家,银票拿回去吧,不过是嫁个女儿,此例不可开,说我谢谢岛主。” 陆小重笑道:“大人外道了,岛主送出去的银子从不收回。您若用不上,就放到官里吧。”说完,又施了一礼,走了。 汪彦卓看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的坐回榻上。金叔敖悻悻的,低眉顺眼的快速扫了他一眼。 汪彦卓道:“坐吧。” 金叔敖下首坐了。 汪彦卓问:“他打什么主意?” 金叔敖笑道:“卑职估摸着‘收买人心’吧。不过,他昨天提起文哲和小姐的婚事,文哲确实很高兴。我想,岛主也是话赶话,做个顺水人情。” 汪彦卓道:“他知书达理,家里死过那么多长辈,岂会当着先人的尸骨撮合人完婚?” 金叔敖不动声色,心里却盘算开了。他以为,其实这事真不赖叶清平,要怪就怪金文哲眼皮子太浅,非要娶汪静好,恨不得明天就举行大礼。但看汪彦卓的脸色,似乎对这门婚事有所保留。这可如何是好? 汪彦卓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问:“想什么?” 金叔敖笑着摇了摇头。 汪彦卓道:“当日灵光塔你准备的几道大餐一道也没来得及上,他就全破了。现在你还以为,咱们这位岛主是个毫无心机的贵公子吗?” 金叔敖道:“总督大人说的对,卑职见识浅薄了。” 汪彦卓道:“他让文哲和静好成婚,我若不答应,文哲一定会记恨我;若答应,我和金家就被绑在了一起,金家不认一百八十万两银子,轻的说我背后撑腰,重则让我来代大伙追讨这笔债。一件事,无论我怎么做都是他得益。你觉得,现在是他们成婚的好时机吗?” 金叔敖道:“婶子和文哲一个是没主意的妇人一个是没经过事的少爷,他们哪想得明白大人说的这些。你若回绝,文哲的性子一定要死要活;婶子如今六神无主,想起一出是一出,昨天还要抓岛主呢?她不想想,岛主当着几百号人说自己杀了叔叔,谁信?偏偏她信。还让胡管家来请大人。” 汪彦卓道:“记得灵光塔他是怎么说咱们的吗?闯进他家里的贼。他现在要拿起主人的威风惩治咱们这些贼人了。昭昭、瑞哥和六十名青州卫是第一波,你叔叔是第二波,接下来汪家、苏家、万家、宋家、金家、晚云楼他会一个接一个的清理干净。叶景贤去世以后,他隐忍了五年,积蓄了五年,这一拳一定会伤筋动骨。受得住,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执掌斗鸡岛;受不住,就不是伤筋动骨,是粉身碎骨。你回去和文哲说,静好是他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完婚,但要等等。至于那些要账的,和高义说,只要他们敢在府里闹事,杀无赦。” 金叔敖还是头一次看见他面露杀机,忙点头称是,施了一礼,回金府去了。 陆小重回到扶光园,把汪彦卓的话说与叶清平。叶清平正坐在院子里看南见练剑,秋原和万小山、末小冬、翟小川在列。南见练完了半套重鸣剑法,抹着额头走过来。 叶清平站起来,取出帕子给她擦脸,道:“姐姐,不如听大师的话,把这剑磨磨,瞧把你累的。” 庆明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