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初九—叶清平的生辰,一早上,扶光园门前便挂起了大红锦缎,上书“恭贺岛主千秋之喜”。数百株盛放的山茶花摆放在通往灵光塔的道路两侧。小厮们的衣服一律换上了喜庆的红色,护卫的衣服则是一水的碧蓝,丫鬟们一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娇俏动人。 南见亲手给叶清平缝制了一件新衣,喜的他眉开眼笑,当面穿上给她看。众人都道:“比量着做的都合身,花色好、针脚好,公子穿在身上,面若春花、眼似星辰、身姿潇洒、飘逸俊秀。” 叶清平才不听他们鬼扯,但打心眼里高兴,终于又有个至亲陪他过生日了。一高兴,两眼便似注了一汪水,看南见的眼神,越发温柔。弄的众人忙都撤出去。陆小重赶忙追过去,给众人封赏。 巳时,总督汪彦卓带着总督署的人来扶光园道贺,周永叔、左丘公、秋信、丰长离、金叔敖、陆长奇、刘同、苏流灿、万涛、黄华等人都来了。不多时,金满楼、金文哲、晚云夫人、苏流光、万沧海、宋晓知也来了。其中,万沧海的夫人和宋晓知的夫人也来了 。之后,沈秀和郑老的大管家戴召、施长峰的近侍柴栋也来了。四个小厮直接把这些人带进了灵光塔,安排众人坐了,丫鬟们又捧上茶。各位大人带的随从们除了随身陪侍留在灵光塔内等候吩咐,其余的则都安排在枯水院就餐。 远在丹州的文、贺、翁、潭四大家子,听说总督大人要为岛主庆祝生辰,早于三日前派人送了贺礼过来,与五年前一样,不过是些随身所用之物。 驻守在各州的斗鸡卫将军章斗、曲方、吴潜、陶之方、江平甫像叶景仁在世时一样,每人奉上一套盔甲。 汪彦卓举目四望,只觉得与万福殿相比,这里庄重古朴了许多。宽敞的大殿可容纳上千人,屋顶很高,足有三丈有余。正中一张锦绣软榻,背后是一幅两丈长一丈宽的《中秋夜宴图》。金叔敖、陆长奇寸步不离的守在汪彦卓身边,看了半晌,三个人并未发现这里有什么机关。 苏流灿假装寒暄,不动声色的走过来,低声和金叔敖道:“《中秋夜宴图》淑景阁里也有一幅,尺寸上小了些。”金叔敖扭头看了一眼,并未觉得这图有什么过人之处,冲他笑笑,随口说了两句,苏流灿旁若无人的回到座位。 半盏茶后,叶清平牵着南见走进来,众人起身施礼,口呼:“参见岛主”。叶清平牵着南见走到锦榻跟前,扶她坐下,然后对众人道:“各位免礼。”众人方才落座。 各家送的贺礼摆放在一侧的台子上,金叔敖请叶清平品鉴。 叶清平走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斗鸡岛群英谱》 ,上面绘了包括历代岛主在内的三十六名功勋,画工精巧,惟妙惟肖。接着一个红色的喜盘里,装着满满一盘红艳艳的丹若,颗颗如碗口那么大,表皮光滑透亮,娇艳欲滴。喜盘旁边是五个罐子。 叶清平好奇,上前打开一看,是五谷。他轻笑了一声。接下来是胭脂水粉;一个香炉两把香;两瓶药,一瓶调气丸一瓶养气丹;然后是两匹绸缎。叶清平回头看了看金满楼、万沧海、苏流光、宋晓知、梦晚云道:“这些东西充满烟火气,我正用得着。” 金满楼起身道:“岛主,金某、晚云夫人、苏大爷、万大爷、宋大爷恭祝岛主千秋。岛主富有四海,不屑俗物,我几人特意将家中所有呈于岛主,希望岛主常居华屋而不忘庶民疾苦,能常下山与民同乐。” 叶清平颔首。 金叔敖站起来,道:“岛主,总督署各位大人一起为您制作了一副围棋,汪大人出棋盘,周大人、左丘大人、秋将军、丰大人出白子,苏大人、万大人、黄大人和卑职出黑子,恭贺岛主千秋。”说完,冲门外一招手,一名官差举着一个托盘走进来。 叶清平饶有兴致的走过去,拿起棋子掂了掂,道:“四岁前,爷爷常和几位爷爷在静园下棋消遣,我坐在旁边看着,也学了几招。姑奶奶去世以后,他便没了兴致,也就没人教我下棋了。不知总督署哪位是个中高手?” 周永叔道:“总督大人、金师爷、左丘大人都是行家。” 叶清平道:“那我们找个机会切磋切磋。” 汪彦卓道:“岛主有兴致,彦卓愿意奉陪。” 叶清平道:“好。” 沈秀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本书,对叶清平道:“弟弟,我只有一本书,想来你也是有的。不过我实在喜欢,留在我家里怕是留不住,放你这儿吧,哪天我想看了,还能过来看看。” 叶清平笑着接在手中,一看书名,是《神鸟集》,道:“不巧,我正缺这本。”然后叫来陆小重,低声说了几句,陆小重走了。不多时取回来一本书交给叶清平。叶清平递给沈秀,道:“哥哥,这是我捡的,借你看看 。”沈秀一看,是《神鱼集》,随手翻了几页,笑道:“捡的好。”然后拿着走回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