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信走了,在校场风吹日晒了几天,被一群莽汉的臭汗熏着,他觉得自己快要变成咸鱼了。回家泡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转身去了斗鸡台。 金家的斗鸡台,场场爆满,银子哗哗的,少东家金文哲几天没见,又胖了二百斤。那身量,真是一头小象一般。 秋信笑嘻嘻的看着他,心想,真是愁煞了汪静好,如花似玉的美人碰上这么个蠢货,不怪姑娘不愿意。总督大人呀,你可行行好,心疼心疼你女儿吧! 见秋信来了,金文哲笑哈哈的走过来,一身赘肉“呼哧呼哧”的左右乱晃,脚下的地面“嘎嘎”作响,幸亏长的还算周正,不然离着二里地秋信就要吐了。 金文哲道:“秋将军,听说您老人家在为元老们挑选良将,这是选好了吧?” 秋信道:“元老们保佑,算是有些眉目了。” 金文哲道:“那敢情好,区区十几个人算什么,便是我府上,家丁护院也不止这些人。” 进到楼里,只见身子挨着身子、脑袋挨着脑袋,座无虚席。秋信冲金文哲挑挑大拇指,道:“大少爷经营有道,好买卖啊!” 金文哲嘿嘿大笑,道:“岛主给指的发财明路,他老人家英明。”说着,便把他请到上座。秋信也不客气,坐了。转头一看,身边人正是郑成。郑成也看到了他,打个招呼,继续观战。 台上两只鸡,一红一白,浑身的毛都秃了,身上血渍斑斑,但斗志昂扬,一会儿咬在一处,一会儿又扬起翅膀搞个偷袭。人群里不断发出“上啊”、“咬它”、“快咬啊”、“咬死它”、“蠢货”、“诶呦”的叫嚷声,一浪高过一浪。 郑成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手舞足蹈,恨不得蹿到台上替鸡去打一架。 金文哲坐在秋信身边,摇晃着大脑袋在他耳边道:“将军,今天校场里有我几个同乡,身手不错,我想他们要入了围,你老人家帮忙安排个好地方,自己人,可靠。” 秋信点点头,道:“今儿去的人都不错,你同乡是谁,我回去看看。” 金文哲道:“有三个人,季洪洋、廖韦、曾化 。” 秋信了然,喃喃道:“好。” 白鸡胜了,郑成垂头丧气,薅过红鸡上去就是一通老拳,楼里立刻“啊啊”一阵惨叫。 金文哲忙走过去道:“大哥大哥,一场而已,再来再来,兄弟帮你挑只好的。” 郑成将鸡丢给他,道:“一场?我可没这福气。”说完,转身走了。 秋信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笑着对金文哲道:“大少爷,看来最近没少进账?” 金文哲道:“畜生没眼色,竟给我得罪人。” 秋信哈哈大笑,道:“不怕,我也有一只,明天带它过来玩玩,会会你那个什么‘青袍君’。” “诶呦,将军,好事啊,你老人家的宝贝能来参赛,我这斗鸡台必定是蓬荜生辉啊!”金文哲嚷道。 秋信问:“是吗?” 金文哲道:“是是是,不过您老人家日理万机,就怕今儿一回家忘了这茬,明天不过来,让大伙空欢喜一场。” 秋信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千金。” 金文哲忙转身对众人道:“大伙听到没,明天秋将军带宝贝过来给大伙开开眼,大家有钱带钱没钱带命,明天过来和将军一起发财啰!” 人群里一下炸了锅,齐声呐喊:“好!” 次日,秋信如约而至,身后跟着二十多名随从,季凯手里提着一只鸡笼。落座后,秋信发现身边多了一人,正是云涛。他满脸堆笑,讨好的看着秋信。 秋信心想,真是百折不挠啊。 金文哲看云涛蓬头垢面,就要轰出去,秋信摆摆手,道:“我的人。”金文哲方才作罢。 秋信接着道:“金大少爷,说说规矩吧。” 金文哲清清嗓子,道:“事主嘛,旁人最少十两,将军嘛,肯定不能这么个规矩,您老人家随意,大伙跟着发财。” 秋信笑道:“岛主一场一千两,总督大人六百两,我肯定不能盖过这二位,这样吧,凑个整,五百两。” 众人喊了一声“将军豪气。” 金文哲道:“将军,那咱们就开始?” 秋信“嗯”了一声,道:“我这只畜生,是个人来疯,喜欢一对多,打群架。大少爷不妨多上几只,一场赢几场的钱,岂不快哉。” 金文哲看看鸡笼,见是只通体青绿、半大不小、目光锐利,还有几分优雅的公鸡,笑道:“将军,您这宝贝一场最多对几只?” 秋信看着笼子,道:“要说一百只也不多,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