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苑。 被任北辰直接甩进兰苑偏殿院中,还好江梦多少有些轻功的底子,踉跄几步却也站稳在草垛上。瞥见他大步流星往外走,江梦甩甩袖子的土跟在后面,倒也不在意这些。 兰苑的殿门很久没有擦拭,积了厚厚的灰尘,里面的各处偏殿都很久没有被打开过。 院中杂草丛生,原本的小池塘也是干涸发黑,似乎不像有人活动的样子。 莫非是自己猜错了?江梦细细回想前世之事,范围锁定就是兰苑才对。 任北辰轻轻推开一扇小窗,一股陈年腐朽的味道隐隐传来。这间偏殿正门上了锁,任北辰从窗翻了进去,摆了摆手示意江梦在外面等就好。 夜已深了,殿中伸手不见五指,任北辰从怀中掏了一只火折子,微弱的烛光在偌大的殿宇中显得尤为微弱。 这座偏殿似乎是间茶室,零零散散的茶具虽然蒙了厚重的灰,却也依稀辨得这些玉器价值不菲。任北辰借着微光在殿中轻踱几步,脚尖似乎碰到了什么,咔擦几声清响,任北辰俯下身子,是几片碎瓷。 轻轻拾起这三两片碎瓷,上面的灰极少,与其他茶具上的对比明显,尤为奇怪的是,这些碎片拼不成完整茶具,显然不是什么野猫偶然碰碎。 有人出入过。任北辰转了一圈,发现此殿四面墙壁中三面都或多或少有些装饰点缀,唯独南面的墙上空无一物。轻轻触碰了一周,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或奇怪之处。 吱呀一声,窗子被推开,任北辰警觉转身,望见一束明光照进来。 “找到个蜡烛,喏。”江梦递进两根红色喜烛,烛光映过去,殿内立刻显得清楚许多。 任北辰走过去,接过烛盘,反手握住江梦的手腕,一把将她从窗外拽进来。 冷不丁被一股蛮力来了个猝不及防,江梦一时没反应过来,倒吸一口气,慌乱中扑在一个怀抱中紧紧抓住了衣带。 “虽然本世子秀色可餐,但是江小姐也不至于如此着急吧。” 一个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江梦冷哼一声,站稳的同时,直接拉掉了他夜行衣的系带,然后拍了拍手,借着烛光瞥了两眼他露出的底衣,“看完了,挺一般的。世子多虑了。” 任北辰不由得挑了挑眉,看着眼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江梦,倒是有几分意外,果真不能和平常人家的姑娘相较,“哦?你还对比过其他人的?” 江梦懒得理他,夺了蜡烛转身向里走去,“世子发现什么了?” “这墙似乎有点古怪,”任北辰收敛神情,向那面南墙走去,“坐北朝南的屋子,若是主人喜好装饰,最先装饰的就该是南墙,这才符合大部分人对于对称美感的习惯。” 江梦伸手从上到下摸了一遍,就在她费劲踮脚试图摸索高处时,任北辰环抱双臂,带着一丝闲适地看她忙活。 在余光瞄到他看戏的眼神时,江梦直接收手,她真是蠢到家了,机关要是这么简单,任北辰早就找到了。 借着烛光,江梦翻了一个白眼给他,拎着蜡烛开始看这殿中的其他角落。任北辰也四下探着角落。 江梦突然注意到西面的那一面书架,可是翻了又翻,没见到什么特殊之处,不过是些诗文古籍。 等一下。 “世子,我记得梅妃当年自己执意要去战场陪着圣上,还是求令尊将她从府上带出去的。” 这段佳话父亲曾与她和兄长当做谈资讲过的,当今圣上出身虽然低微,但是母家远房表亲中确有人官至百户,梅妃正是这百户家的嫡出小姐。祟扬帝起义之后,无人知其能否成功,天下未定,家中多有为自保而疏远者。那百户更是避而远之,可梅妃打定主意定要与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哥也就是圣上相伴相依,央求了当时还只是副将的任轩带她逃出府直奔西北战地。 “是,他们少时也曾是故交,怎么了?”任北辰略带诧异地走过来,随手翻了翻满是灰尘的古籍文卷,未见蹊跷。 “私奔算是大罪,梅妃会喜欢读这些前人子集吗?”江梦想想自己,昔日自己也是最不喜这些干巴巴的诗词古录的。 任北辰沉思片刻,抬手便掀了这架子。江梦嫌弃地后退几步,蹙眉瞟了一眼旁边的人,拜托这么多灰你掀之前能不能吱一声啊。 尘土翻腾中,两人捂着口鼻蹲下身去,一块地砖明显地突出了一点,江梦和任北辰对视一眼,任北辰伸手摁下了那块砖,随即飞速拉起江梦向侧面翻去。 几支利箭朝着刚刚他们的位置而去,随即四面八方百十只利刃飞刀在屋中飞旋。 任北辰手中的鞭子早已按捺不住,刺向他们的暗器打落数把,可奇怪的是,这暗器数量像是没有尽头,每当他一鞭挥落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