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翟天那出来,任北辰跟在江梦身边,一言不发。 江梦停下脚步侧目,“世子若是累了,我们可以先回娆贵嫔处休息。” 任北辰没说话,自顾自往前走。 江梦瞧他这德行,又不知是哪根筋冲了,她可真是烦他这种捉摸不定的性子,直接转身掉头朝娆贵嫔宫殿的方向走去。 还未至娆贵嫔处,江梦迎面遇上了此时不该遇的人。 “梦儿妹妹,怎么独自在殿外?娆嫔娘娘没为你安排侍从吗?”齐温言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眼前,江梦一时没能回过神来。 “夏风,秋雨,这些日子就侍奉江小姐左右,若要闪失,绝不轻饶,听明白了么?” 齐温言疾言厉色,好一阵威严,自己怕是觉得自己这番作为定是折服眼前的女孩子了。 可惜了,江梦只觉得他像发情的幺鸡,炸了毛在这叨叨。 “多谢四殿下挂怀,娘娘有为臣女安排侍从,只是我觉得繁琐,独自出来逛逛而已,就不劳两位女官了。” 江梦轻轻揖手福身,低头就想走。 齐温言伸手拦住她去路,“妹妹一向聪慧,怎能不知我心意?这一味躲着我又是为何?可是心中另有良人?” 齐温言这一通突如其来的话着实让江梦愣了一下。 江梦看向面前这张略带焦急的脸,这双眼睛里流露的情感和期待让江梦觉得恶寒,他不去戏园子唱戏真是可惜了。 江梦福了福袖子,微微低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小女子模样,“殿下可是忘记了,臣女曾在大殿立誓三年不言婚娶,与殿下过多交集,难免惹人非议将军府言而无信,行事不端。” 齐温言闪过一丝欣慰,“所以妹妹也对我有意,是吗?” 江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三年时光转瞬即逝。殿下,娆嫔娘娘还在等我,臣女告退了。” 似是而非的话,听在齐温言耳朵里,就是肯定了。 宫里的路江梦已经走了无数遍。 每一条路,每一块砖,在自己眼中都是那么熟悉。 不知不觉,江梦习惯地走向了自己当年的景宜宫。 此时的景宜宫,还只是一处没落的宫殿,没有名字,也没有牌匾。四处皆是尘埃,草木丛生,杂乱无章。 江梦轻轻推开连锁都没有的宫门,破败之象映入眼帘。 多可笑。自己当年作为新后入宫的宫殿,只是一处破败之地临时修整。 自己当年也不是没有过不满,只是齐温言好言软语说着什么国库空虚,原本皇后的正殿在战乱中损毁严重,修起来太过铺张奢华,刚刚经历战事,低调为好。 低调?江梦弯腰扶起一尊石头佛像,不禁让她想起当年比自己晚入宫的穆美人,时刻显摆皇上赐予的那一尊和田美玉塑成的雕像,如今想起也是如刺在目。 虽然破败,可是生活数年,江梦轻轻走过每一处空殿,脑海里浮现着每一处曾拥有过的短暂的快乐,毕竟无人打扰的她,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 伫立杂草丛生的花园,清风吹过,仿佛看见平儿和安儿在嬉笑打闹,欢声笑语吵得自己抄不下去佛经,只能无奈地看着他们弄的一身尘土。 嘴角不自觉得轻轻扬起,可一滴泪落进地上的尘埃里,甚至听不见声响,便污浊了。 江梦大滴大滴的泪划过脸颊,眼前的记忆逐渐淡去。只留下萧肃的野风和几只蛐蛐的轻鸣。 “他,”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突然响起,江梦惊的一个转身,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刚刚威胁你了?” 任北辰皱着眉,缓慢发问。 自己终归是因为不放心回来找她,却正看见江梦急匆匆地从齐温言身边离开,跟上她又瞧见一副委屈至极的哭状。 莫非是齐温言发现了江梦在做什么,威胁于她? ?什么威胁?江梦不知所以,淡定地抻出一张帕子,拭了脸上的泪渍。 “合着世子是觉得直接跟着我不够刺激,改成尾随了。”江梦对他之前莫名其妙离开没有什么好气。 “那你哭什么?” 看着眼前人一秒变脸的样子,任北辰不禁为自己刚刚那一丝后悔感到可笑。 “世子可以莫名其妙地生了脾气,我就不能莫名其妙地哭么。这是什么律法,恕臣女孤陋寡闻了。”江梦这一圈也算是逛完了,直接打算甩手辉娆贵嫔那了。 “我只是突然琢磨不透,这江小姐选择盟友的标准究竟是如何?怎的有些人多次相助也不过得到诸如合作一般的所谓信任,而有些人三言两语便能化背叛于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