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宜楠来了?”江梦正在画画的手停了下来,这哥哥才出了祠堂,这樊家就上赶着过来探望,是谁给通了气? “小姐,此时樊小姐和樊大人已经在会客厅等老爷了。”青荷虽不知为何,但是已经明显感觉到小姐是十分不喜欢这樊家的。 “换衣服,去会会她。”江梦起身,眸光闪过一丝戾气。 “小姐,你还在关禁闭!”青荷赶忙提醒一句。 “没关系,父亲还能当着外人训我不成?大不了往后多关两天。”江梦今天定要去会一会她这个曾经的嫂子了。 “伯父,您从边境凯旋,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探望,这次特地来看看您。”樊宜楠的声音乖巧动听,京中樊家嫡女才貌双绝,温文尔雅之说在宫里也是小有名气的。 江白榆礼貌地笑着,看向樊光圻,“最近事情确实多了些,多谢樊大人和樊小姐记挂了。” 樊光圻立刻摆出一副十分亲络的模样:“将军说这话就是见外了,咱们都是同僚多走动才是常事,对了,鸿儿呢?上次见还是一副孩子模样,这转眼几年不见就是驰骋沙场的将军了,我可得好好看看他。” 江白榆心下明白这才是樊家来访的重点,梦儿之前曾经说这樊家心思繁重,另有城府,极力反对这门亲事,可看着眼前的女子知书达理,清秀俊丽,樊大人的亲切热络,一时间倒也说不出决绝的话来。 “犬子顽劣得很,之前疏于带兵,我罚了他,正在房中思过,着实不方便出来见客。樊大人,喝口茶,这是我从边境带回来的特产山茶,一会儿我陪人给您送回府上一些,让老夫人尝尝。” 江白榆稀松平常的把话题转走,可是樊光圻却是听得明白,他已经得了消息,貌似江家长房对这门婚事有些抗拒,他今天本来就是来试试江白榆的态度的,果然如此。 “将军教子有方,想必也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之前就总听江老夫人夸他,听得我是羡慕至极,可惜啊,我是没有什么福气能有这么好的儿子,但是几年前见到鸿儿的时候,我就觉得甚有眼缘,以后必成大器。” 樊光圻拐弯抹角地把话题又转回江鸿的身上,话中意味已经昭然若揭。 “樊大人可是太抬举我哥了。”江梦的声音清亮地传进正厅。 江白榆冷不丁也诧异了一下,这鬼丫头,不是在禁闭吗? “见过樊大人,见过樊姐姐。”江梦款款走进厅中,规矩地行了礼。 “樊大人太久没见过我哥哥了,他这人脾气个性都莽撞得很,我看樊姐姐这般温柔贤淑,想必樊大人应该不会喜欢我哥那般粗鲁的性子的。” 江梦笑得很甜,说出的话也轻轻柔柔,就像在唠家常一般,目光清澈不带半分敌意,当真摆出一副拿哥哥打趣的模样面对着樊家父女。 樊光圻对上江梦的目光,听着她这看似随意的话,面上还是和善的笑意。可是就江府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来看,樊光圻并不相信眼前这个江大小姐会是个尚武鲁莽毫无城府的传闻模样。 “这是梦儿吧,我上次见你还是个五六年前那个不及我半腰高的小娃娃,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将军真是好福气,儿女都如此的优秀,这让老夫嫉妒得恨啊!”樊光圻话说得很漂亮,樊宜楠也自始至终静静地微笑着,保持着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樊大人抬爱了,我父亲每次看见我和我哥都头疼得很,”江梦也笑了起来,转头看向樊宜楠,“我却是着实喜欢樊姐姐的容貌,可比天仙,说句玩笑话,若是有法术,我能成为樊姐姐的孪生姐妹就好了。” 孪生姐妹一词,让樊宜楠抬起了一直温婉低垂的眼睛,两人对视几秒,樊宜楠着实看不明江梦这话到底是一种巧合还是有意试探。 “妹妹言重了。”樊宜楠缓缓开口,“我只是个没什么见识的闺阁女子,远比不上妹妹洒脱率真。之前总是听老夫人提起将军和少将军常年驰骋沙场,见识广博,实在是好奇,这才冒昧来拜访的。” 樊宜楠的话已经说得很是明白了,江梦似乎在她眼睛里看见了势在必得。 “我父亲和哥哥一向不善言谈,趣事也能说得像经史子集一般,倒不如姐姐跟我多去些闹市集会,趣事多得很,说不定还能遇上哪家好儿郎,遇上些缘分。”江梦也把话说得清楚,再装听不懂可就说不过去了。 江梦的话音落下,一时间厅中竟没有人搭话,江白榆低头品着茶,装作看不见,这些话由梦儿来说也好,毕竟还是个孩子,直截了当些也无妨。樊光圻父女一齐看着江梦,眼前这个毫无惧色坦然笑着的小姑娘在这里扮猪吃老虎。 “妹妹说的是,那若是日后妹妹有想去的集会可要记得叫上我。”樊宜楠袅袅起身,行了礼,“那我和父亲就不叨扰了,将军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