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白榆亲自命人去挑了一座皇上赐的宅子,让人去挂了将军府的牌匾。 江老夫人脸色阴沉地站在江府门口,看着江白榆和他两个儿女搬离。 江梦在门口驻足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她两世住了许多年的家。 这回江府是江府,将军府是将军府,泾渭分明,江梦心里舒畅了不少。 江白榆看着江梦停下脚步,以为女儿或许有所留恋,毕竟是住了多年,刚想出口安慰,却见江梦笑了起来,那明媚的笑颜真真是发自肺腑。 江梦爽利地系了袖口,没走向套好的马车,翻身上了自己的爱驹,回头向着父兄招手,示意自己先行前去,“驾!”疾驰远去的背影豪迈潇洒。 如此,江白榆父子俩也是心领神会,看来远离这个大宅院才是梦儿一直所向往的。 搬着东西的车队浩浩荡荡的离开,江老夫人愤恨地哼了一声回了房。 江远松自上次在祠堂被怼,火气更伤了身子,现在还没能下床。 江菁菁和江立站在门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盘算的事情却是各有名堂。 疾驰过了前街便是主巷,主巷不许策马,江梦便缓缓骑马漫步在这繁华商街上。 果然,人心情好了,景色自然好。 正当江梦饶有兴致地看着沿街的各色商贾时,一个木牌自高空掷来,江梦灵敏地侧身一闪,木牌稳稳地挂在马耳朵上,江梦立刻警惕地向其来处看去——乐泽酒楼。 江梦将马的缰绳递给店小二,那块木牌上写了302。 江梦推门进去,果然猜得没错,又是那熟悉的脸。 任北辰还是那副休闲雅致的模样,仿佛刚刚随手丢牌子的事不是他做的一样。 江梦也毫不客气地径直走进来坐在茶案对面。今天她心情不错,差点被砸的事她也懒得计较,毕竟大殿之上利用了人家,总得给人家个答复,自己惹的麻烦早晚是要解决的。 “凉王安插自己的私生女在你父亲身边,目的很简单,他想要你父亲试图谋反的证据。哪怕没有,也可以造假放进你父亲书房,等人来查就是。”江梦直截了当,懒得打些弯子。 “咳咳”任北辰等着她开口,却上来就来这么一句,到着实让他意外,刚喝的茶都呛了一下。 “所以世子早日除害便是,或者养着她,顺藤摸瓜抓凉王把柄也可以。”江梦说得十分轻巧,语气和谈论今日吃什么别无二致。 “江梦。”任北辰终于收起了他的不屑一顾的常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清冷地叫了她的名字。 这两个字包含着探究和反问的威慑,江梦抬眼看去,她知道自己已经让任家盯上了,就凭她知道的这些东西,足以引起他的警惕,所以任家不会置之度外了,与其为敌,不如为友。 “我不在意世子的情报会从何处来,世子又何必非要记挂我从何处知?左右我不会做对任家不利之事。”江梦无畏地正视这对面这双深邃绝美的眼睛,“我的仇家,只有齐温言一个。” 任北辰看着她坚定从容的模样,提到齐温言时江梦的眼神都变得狠厉了些。他突然轻笑,“我要如何相信你不会对我不利?” “世子又何必试探这一句。”江梦又恢复了自然的神态,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听说世子一向杀伐果决,若是当真不信,自兵工厂之事后,便不会留我活口了。” 任北辰也勾起嘴角,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可是你要与皇家为敌,本世子何苦掺这趟浑水?” 江梦放下茶盏,轻笑了一声,“世子若当真想与世无争,我在坟地密道遇见的是鬼么?” “世子,何必绕弯子?我虽不知你倾向哪派。但是任家是一等藩王,定是被各皇子拉拢的对象。我父亲是个武夫,只愿此生为国战死沙场,殊不知这皇家党争自古便是狡兔死,走狗烹。全身而退的历来少有。”江梦轻言轻语地说着些大逆不道的话,倒像是说着什么家常。 任北辰默默地看着她,听着一个女儿家谈着夺储大事,原本如此违和的情状,出现在江梦身上,他倒觉得没有什么意外。 “江梦陋见,若是想在周全于世,保我江家地位,首要的是推一个贤明的君主。不过光有一个明主是不够的,还要让他知道江家是有用的,那就要有人制衡,不可让君主觉得将军府一家独大。”江梦想着前世的经验教训,齐温言为何留了她十多年未下手,不就是因为当时藩王势力未除,边疆大患未除,自己的军队不够壮大,几位老臣还在……多方制衡,齐温言需要江家军为他卖命。 任北辰看着她三言两语地点出核心,不由得上下打量了江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