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了,又乖又软,他差点就把人一口吞了。
不到肚子里来就不安生,他非得做些什么才行。
结果她还不知好歹,对他说‘不行’。
“殿下……”曲凝兮瞥见他脸上不辨喜怒的神色,“殿下为何一直盯着我?”
裴应霄缓缓掀起冷白色的眼皮:“孤正在记仇。”
“什么?”
“小晚瑜欠了孤的,来日得一一偿还。”
“我哪有……”她先是惊讶,而后怀疑他在无理取闹。
紧接着她便感觉到了,对方刻意的视线,在她身上一寸寸游移。
目光如有实质,带着穿透性,攥获住那对沉甸甸的水蜜桃,饱含贪婪之意。
这一刻,这位白衣鹤羽的太子殿下,哪有半分仙人之姿,他浓墨般的黑眸,比深渊还晦暗,分明是要入魔了。
他在外人面前戴了完美无瑕的面具,在她跟前却从不掩饰自己的欲i望。
他想要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训庭……”曲凝兮心惊肉跳,唤了他的表字。
刹那间,裴应霄就收回了他给予的压迫感。
倒是想不管不顾,只是,曲凝兮醒来后肯定会哭鼻子。
他低声道:“小晚瑜的泪水,应当留在床榻上。”
曲凝兮闻言,现在就想哭了,他好可恶,怎么会有人喜欢看人掉眼泪?
好在裴应霄懂得适可而止,在她整理好着装之后,叫人送了些吃食进来。
两人在暖阁里对坐,柔软的地毯上隔着矮桌,可算是不会轻易黏在一块了。
曲凝兮两手捧着茶杯,心下稍安。
便听他问道:“你知道陆焰花的事了?”
“是,”曲凝兮一点头,第一时间保证:“臣女必然守口如瓶。”
谁都没说,包括映楚,她不清楚映楚知道多少。
裴应霄面上是不以为意的模样,“还有呢?”
曲凝兮看着他,道:“这次祖母能顺利进入苻丹宫,也多谢殿下。”
“小晚瑜真是不老实,明明有其他猜测,却不肯说。”他微一摇头,仿佛在说她是坏孩子。
曲凝兮哪敢说呢,缩着脖子道:“其他事情……我怕自己一知半解,多说多错……总归我是站在殿下这边的,希望殿下能得偿所愿。”
“哦?”裴应霄执起茶盏,“你知道孤所愿?”
这次曲凝兮没有装傻:“或许知道。”
他幼时失去了母亲,然后把父亲当做敌人,一路是怎么成长的呢?
年纪轻轻,深藏不露,他的武功,乃至为人处世的应变能力,全都是谨慎摸索出来的。
是何等险状才能练就八面玲珑?
看看家中小弟就知道,被父母溺爱的孩子,十一二岁上学堂了,还跟八岁稚儿一般不知愁。
傻乎乎的,行事不过脑,因为后面总有人替他兜着。
尚京的高门弟子,没少出纨绔,含着金汤匙出身,锦衣玉食,万事有求必应。
他们被家里一群长辈捧着,疼着。
曲凝兮小时候,也羡慕过别家小姑娘,娇娇女之间也存在差异,被偏爱的人,就是不一样。
但是啊,她所经历的遭遇,跟世间许多不幸之人比起来,实在差远了。
裴应霄这样的,估计也不多,倘若他的父皇,亲手害死了他的母后乃至外祖一家,难道不会厌及他身上么?
他身上留着一半陆家的血脉,天庆帝或许会不喜。
所以他竭尽全力伪装,事事尽善尽美,温和无害,半点没有陆家人的影子,就连骑射都不出众,更遑论武艺。
以此保住他的太子之位。
没有犯下大错,天庆帝无法更换太子,这不是一件小事,不仅大臣们不同意,天下人也会阻止。
裴应霄更是把自己演成了他心目中儿子的模样。
但即便如此,天庆帝更多的温情还是给予了裴靖礼。
他对太子的婚事都不上心,或者说,不乐意看到太子过早成家,诞下皇孙。
以至于,大桓的储君年逾十八,竟尚未婚配。
裴应霄在前头堵着,连带着二皇子和明婳,一个十七一个十五,也都比寻常人家晚。
曲凝兮不清楚陆家当年具体发生过何事,但把裴应霄和陆焰花逼成这样,绝非小事。
他们的背后,当然有其他长辈帮忙,才造就今日这个局面。
曲凝兮不需要询问太多,她毫无疑问的偏向了他们,希望他们能得到该有的公允。
而后,裴应霄证实了她的大部分猜想。
当年大桓与东隆国对战多年,东隆负隅顽抗,呈现颓败之势,他们死了很多人。
木仓幸的父兄,以及他的师长,来大桓犯下杀戮,活埋稚童妇孺,许多人恨之入骨,哪能轻易放过。
把这群恶人逐一斩杀马下,东隆国损失诸多将领,日渐不支。
便是这时,蒙天石暗中谋害了陆大将军,是裴应霄的舅舅。
曾经的蒙天石,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与陆家长子同辈,两人交好。
这人看上去五大三粗,实则心胸狭窄,嫉恨已久。
他在沙场上趁乱出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