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了,老太太也回去歇着吧。” “对对对,老太太快回去休息吧,镜荷能照顾好自己,明日再来给您请安。”林照蕖连忙顺着大伯哥的话往下说。 “多孝顺的孩子,生病了还要给我请安,哪里就缺你这一回了,明日好好休息,不许来常青斋。”沈老太太摸了摸林照蕖的头发,语气轻柔,目光慈蔼。 “谢老太太体恤。” 林照蕖轻声说,让小蜻送送老太太和大伯哥。 她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雕花,想起大伯哥没有温度的语气,瞬间打了个激灵,赶紧晃晃头,把这比父亲兄长还要令人害怕的声音踢出脑袋,使劲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裹得更暖和些,很快就睡了过去。 回到景行院的沈兴时叫来当时在场的一干婢仆,仔细问了细节,确定林照蕖不是被人设计,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一直悬着的心也慢慢落下。 他白天刚刚升了翰林院学士兼户部右侍郎,家里就出了林照蕖这件事,沈兴书近来查案也四处碰钉子,实在很难不多想是不是那些人察觉出了什么,要对他家里人下手以杀杀他的威风。 书房内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脏规律跳动的声音,沈兴时闭着眼撑手抚额,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桌案,半张英俊儒雅的脸都藏匿在阴影里。过了良久,他睁开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眼,无声无息,深不见底。 沈兴时起身叫来沈忠,吩咐他加强府内看护,并派人暗中将一封密函交给徐偘。 沈府三日后设宴庆祝沈兴时升官翰林院学士兼户部右侍郎,宴会邀了许多文官武将,不管政见合不合的,该来的都来了,不来的礼也送到了。 这半年,从边关饥寒到汛期修坝,沈兴时做了不少为国为民的政绩,每每退朝后皇帝还留他到书房议事。短短两年从少詹事升到户部右侍郎,能力出众又得圣眷,底下那群人早就盯着他了,正好借今日的宴会攀一攀这位新贵红人。 林照蕖今天穿的格外端庄大气,赤红色的流云纹对襟褙子华贵非凡,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在宾客席间接待前来道贺的贵妇贵女,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叫人挑不出错来。 端端正正坐在席间,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在在座的女眷身上转来转去,林照蕖默默留心着未出阁的小姐们,悄悄观察她们的言行举止,品德性情。 这是沈老太太交给她的任务,让她帮忙给大伯哥相看相看,要是有不错的就偷偷搭桥牵线。 其实她不想多管大伯哥的亲事,那个看上去琢磨不透的男人根本就是心里都有盘算的,她多管闲事也不知道会不会挨骂。 哎。 林照蕖默默叹气。 “二夫人,厨房出了点事。”小蜓从后门走过来,附在她耳边悄悄说。 “恩?”林照蕖拧着眉,低声问道“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场面要闹出什么笑话,我……沈府在这顺天府还要不要脸面了。” 正巧她娘家的大嫂嫂站在她旁边,悄悄对她说:“镜荷你去厨房看看吧,这里交给我。” 林照蕖感激地谢了大嫂嫂,留下小蜻一起帮忙照顾席面,带着小蜓急急忙忙往厨房走去。 到了厨房一看,原来是两位师父因为一条鱼红烧还是清蒸闹了起来,林照蕖暗暗呼出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事。 当下选定要做红烧,因为沈兴时的恩师喜欢红烧鱼,今日席间他是最大的官也是沈兴时最重视的人。 解决完厨房的事,胸口积蓄的紧张一下卸了力,林照蕖心里哼着小曲,回前厅的路上脚步轻快。 “镜荷?” 一道惊喜熟悉的男声。 林照蕖停下前进的脚步,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一墙之隔的沈兴时听到这声音也停住脚步。 许廷越,她父亲的心腹部下,也是她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知交好友。 “越哥?!你怎么在这!?” “我……我迷路了……” “你总是迷迷糊糊的,我让小蜓带你回去。” “……镜荷,你过得还好吗?沈兴书外调淮阴,在这你可有受欺负?” “我很好呀。虽说知典不在,老太太和大伯哥都很照顾……” “可我听说你前两天落水了!若是,若是沈府欺辱你,我就把你带回……” “许廷越!” “……你就当我吃醉了酒,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该懂我的。” “许大人在这耽误了不少功夫,该有人出来寻你了。” “……” “小蜓,许大人不认路,你带他回前厅。” 许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