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前,樂拖着行李箱从火车站出来,没有看到任何来接的人。“又不来,那问什么新干线到着时间。”嘟哝着嘭地一声用力关上出租车的后备箱,樂在心里盘算着回头要让羽生结弦给她报销车费才行。 出租车平稳行驶,再下一个路口就要到外公外婆家了,大门口站着的人影越来越近,带着期待的心跳声就越来越重。车稳稳的停在杉之原家门牌前,那个傻子,穿得单薄,拄着拐杖站在她的车门外,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怎么在……”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拉进了怀里。他也没说话,只是抱着她。 “结弦?” “对不起。”他低头声音低低的,把她搂得更紧。 “嗯?什么?” 这声疑问好像打断了羽生结弦的什么情绪开关,他放开拥着她的手,又恢复了之前那笑眯眯的样子说道,“没办法帮你提行李,樂要自己去拿一下行李了。” 于是羽生结弦这个伤员就心安理得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做客人,樂则跟着外婆先回房间整理,再去厨房准备晚饭。 “小樂,你去和羽生家的小子聊去吧,外婆这边不需要你帮忙啦。那小子专程过来接你,是有话想跟你说吧?被我们老两口打扰很久了,你们聊去吧。”吃过晚饭,惠子奶奶把樂从厨房赶了出去,顺便把自家老头唤进厨房帮忙。 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出来就看到羽生结弦坐在屋外的廊下发呆。樂拿过搭在沙发上的厚毯子,也推开了走廊的门。不知道外婆说羽生结弦想跟她说什么,但是樂确实有话想跟他说。 “想什么呢?”樂把厚厚的毛毯抖开,披到他身上,自己也坐下,挪到他身边与他挨着。羽生结弦把肩上的毛毯挪动了一下,伸出左手把樂的肩膀揽过来,厚厚的毛毯一下子就裹住了两个人。 2月底仙台的夜晚还很冷,廊灯下可以看到呼出的气息变成白雾飘散在空中。不知是灯光的影响还是本就没有繁星,天上的明月显得有些孤单。 “结弦,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樂偏过头看着他,“你今天一直不太对劲。从我下楼,你就总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吃饭的时候也是。” 樂歪了歪头,想为他的眼神找一个合适的形容方式,灵光一闪,“对,就是那种看悲情女主角的眼神。” “噗——你这是个什么形容?”羽生结弦低头轻轻笑了一声,一歪脑袋撞了撞樂的脑袋,“你在楼上的时候,宗助爷爷给我看了很多你小时候的照片和影像。” 旁边的人眉头微微一皱,眼神里流露出不解,仿佛在说,所以呢? “樂小时候真的很可爱。” “你是觉得我现在不可爱了,所以很可惜?” 哈哈哈哈哈—— 安静的后院里,羽生结弦的笑声扩散开来,他抬手揉上樂的头发顶。 “樂一直都很可爱。所以这个一点也不可惜,但是看了樂小时候跳芭蕾的样子让我觉得,很想和你说对不起。” “又来了……”樂一把拍开搭在头顶的手,起身想走,却被羽生结弦一把拉住。他力气不小,樂挣脱不开,叹了口气,“结弦,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好几次了,这个事情不需要你再道歉,这件事就过去了,不用再提了不可以吗?” “不可以。” “那你想怎么样?就是道歉?OK,我接受了,我原谅你了,可以了吗?” “不可以。” 短短两个音节,把樂的耐心一扫而光。她用力甩开被拉住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坐在那里的人,“羽生结弦,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羽生结弦想了想,拽着毛毯的边,仰头向樂张开双臂。 “我想抱抱你。” 这个要求在整个对话里显得十分突兀,而他展开怀抱的样子又显得十足的真诚。似乎,如果连这么微不足道的要求都不答应的话,自己就会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了。 樂犹豫着再次坐下,还没有挪过去就被他一把拽进了怀里,温暖的毛毯和他的胸膛包裹着她。 “对不起,我以前太自以为是,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他低声道歉,声音在胸腔里共振,樂似乎猜到了点什么。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看着他。 “结弦,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刷推特看了F&B的那个词条了?” “嗯,我也看了那部剧。” 脱离了他的怀抱,室外的冷气一下子就包围了上来,而他的话让樂不由得紧张的攥紧了微微出汗的拳头。羽生结弦伸手把她的拳头包在自己手心,他往她那边挪了挪位置,再次把肩上的毛毯披到她身上。